姜雪茶话锋一转,“走!给我处理伤口。有没有那种透气黏得紧还防水的创口贴?给我来一贴,这伤口不能洗头不能乱动,烦死我了。”
温书越不太明白姜雪茶突然的转变,不过姜雪茶愿意让他来处理伤口的结果是好的,过程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两人回了米迦勒馆。
一进门,姜雪茶就敏锐察觉放在正中央的白色沙发不见了,不过跟他没多大关系,他没放在心上,跟着温书越上楼。
还以为会见到传说中片成片的大体老师,心想后面跟的两个佣人是不是太淡定了点儿。
一路走上三楼,两个佣人疾步走到前面,分别旋开双开门的左右两边的门把手。
五米长的玄关,两侧是深绿色的墙壁和黑色木质壁灯。
暖黄灯光打向墙上唯一的装饰——一幅画。
不像正常人画出来的。
灰褐色的底,白色线条扭曲,组成两具以诡异姿势交媾的身体。
穿过这条玄关,视线乍然明亮,数个白色触手劈开气浪,扑向他。
姜雪茶抬手挡在面前,柔软纱质勾出略有曲线的腰身。
温书越的视线收回,“关下窗。”
两个佣人关了窗就出去了,姜雪茶跟着温书越的指引坐到中间沙发上,才看清那些庞然大物其实是窗帘,太轻,太长,太多,风一吹,满屋子乱窜。
这是一间意外宽敞的圆形客厅,家具繁复,就连茶几上的小花瓶都是乾隆口味,却装饰那么多条白色窗帘,其实蛮怪异的。
有种,办丧事的感觉。
姜雪茶不由得思考,温书越是不是解剖多了人也开始变态了,怎么住的地方都这么诡异。
因为太沉浸于思考,没注意温书越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温书越问。
姜雪茶神思归位,“我还以为会跟你的大体老师来一场偶遇。”
“他还没跟我说想见你。”
“哈,他要是真坐起来给你说了,你可千万别听……快弄吧,等会儿还要吃午饭。”
“不着急,等会儿司机送我们过去。”
“安排不错。”
不错?
温书越还以为会得到姜雪茶的感谢。
但这种给予下属的称赞……意外地让他弯了下嘴角。
又或许不是因为这个回答,而是姜雪茶说完后,翘起腿,舒展地陷进了沙发里。侧脸起伏如刀刻一般,眼是眯的,唇角是扬的,恣意休闲的模样,透着股说不清的风流倜傥。
金尊玉贵的手还伸向他,等着他伺候。
真正的大少爷·温书越竟然有深感荣幸的错觉,起身拿了医药箱来,将抱枕垫在腿上,“手搭上来。”
姜雪茶从善如流地挪了屁股,膝盖撞到他膝盖,砰地一下,温书越仿佛听到了响声。
又可能是心跳声。
他呼吸略停,直到姜雪茶把手递过来。
忽视渗血的伤口,这只手非常健康。白净的皮肤下滚动着足够多,足够活跃的血,掌心透出淡粉色。
一节一节骨头拼出修长秀窄的指,有力量感,却不粗糙,指腹的位置,覆盖一层少见的薄茧,像是长期弹奏弦乐造成的。
这样的手指,触碰到皮肤会产生细微的摩擦力。
作出判断的瞬间,酥麻骤然攀上温书越的脊柱,仿佛这两只手正在他后背爬。
很有节奏,哒哒哒。
“哒、哒、哒……”
温书越恍然回神,发觉那攀爬的声音不是幻想,姜雪茶的鞋尖正有节奏地点着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