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简搁这儿美滋滋盘算,徐青君却彻底冷了脸。
她把手头订好的习题本一抛,不冷不热开口:“谁知道她来不来。”
“过年欸,不问一下吗?”
“有什么好问的,脚长她自己身上,往哪走又不是我说了算,问了还能给人绑过来不成?”
宁简抿唇,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但仍然劝:
“蓁蓁很想她,也许问了,她就会回呢?”
而且,小禾苗也很想妈妈。
虽然徐青君从不开口说,但他能感觉到。
在这方面,他觉得曾经的自己和姐妹俩很像。
想得到来自家人的肯定,也不直说,因为靠说的没用,只能自己拼命努力。
现在的宁简看她们,像隔着鱼缸里的水看从前的自己,即便经过各种因素扭曲,依然品出了相似的意味。
他和她们,是同类。
是被家庭割舍,又被至亲抛下的一部分。
不同的是,他已有自知之明,对方仍懵懵懂懂,心存念想。
于是,他看她们的眼神不由带上几分怜惜,就像溯着一段光阴,看从前拼尽全力求简家人一瞥的自己。
现在的徐青君,比他更别扭,既期待重逢,又抗拒相见。
她不会再哭着喊着,追在徐碧瑛身后求她回来。
那样狼狈的事,只有七八岁的小禾苗会干。
等徐青君十七八岁,彻底连想都不想了。
总之,徐碧瑛来小青山,只能是她自己想来。
而不是她巴巴凑上去,求着人来。
徐青君不想就这事多谈,看到蓁蓁摘了手套过来,便问:
“洗好了?”
“还差一点。”蓁蓁用手指比划出条小缝,“你知道的,我是小孩子嘛。”
能力有缺的蓁女侠,变大变小全唯心。
和徐青君说完,她看向宁简,下巴微抬,又换了副嘴脸。
“大侄子,谁要养小狗,谁就要负责,你说,对不对?”
“嗯。”
宁简情绪不高地应,然后被小孩递了双手套。
“喏,你快去把抱枕洗干净。”
宁简被逗笑了。
“这次又凭什么?”
“凭小狗也是你要养的啊。”
可惜以理服人不顶用。
徐蓁蓁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摇头叹气,决定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