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淮闻言,一张圆圆的满月脸因为诧异皱巴起来,兀自嘀咕: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宁简要是算作徐蓁蓁的大侄子,那不得生生降了一辈?
至于另一个称呼,就更过分了。
足足降两辈!
人家本就不喜欢年纪小的,现在辈分也小,岂不是收获嫌弃加倍?
腹饱人犯懒。
小孩子还精神头十足跑外边放烟花,大人们却多三三两两坐着闲谈。
宁简从小姥姥那学了一手,非拉着徐青君一起剪窗花,彩纸叠几叠,小刀划一划,揭掉碎屑,一张做工粗糙的窗花新鲜出炉。
“菩萨,你看。”
宁简眼里映着窗外烟花明灭的彩光,迫不及待向徐青君展示自己的成品,他的窗花上镂刻着毛毛刺刺的爱心,像少年人毛毛躁躁的心意。
徐青君失语愣神的功夫,黄霸天向她手中叠好的彩纸张开血盆大口,又咬又拽。
她拍开狗脑袋,展开手里的废纸瞧瞧,又抬头看一眼宁简手中的大作,斟酌着用词,尽量以不伤人面子的话夸赞:
“很有行为艺术的风采。”
小宁的作品,和小狗的作品,如出一辙的……狂放。
宁简笑意滞住,嘴角丧气地落下。
“哦。”
看着像蹲在路边莫名被人踹了脚的小笨狗。
徐青君于心不忍,又叠好一张彩纸,用剪刀轻轻夹着递给他,安慰道:“多练练,能有进步的。”
宁简接过去,犹豫会儿,拿手机搜折纸教程。
此路不通,那就拐个弯、绕个道,总能找到容他继续前行的那条。
在窗外小孩们的笑声里,徐青君又开口:“你以后别再吃剩饭了。”
“嗯?”
宁简视线还在视频和手中遭受磋磨的彩纸之间来回转,脸已经偏向她。
“如果饿,就好好盛饭,吃别人的剩饭,不好。”
“怎么不好?”
她记得小宁也有挺讲究来着,怎么现在又没能会意了?
徐青君皱着眉,艰难道:“就,可能有口水。”
“啊?你这是在嫌弃自己的口水么?”宁简终于抬眼看她,忍不住好笑,“菩萨,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不觉得吃人口水很恶心么?”
徐青君真心困惑。
宁简视线落到她唇上。
如非必要,徐青君从不捯饬自己,真忙起来,更是形象管理几乎全抛,连水都不记得喝一口,嘴唇总是干起皮。
现在,有他温茶好饭地跟着,徐青君的唇瓣,看着水润润的。
他哼咳两声,闷闷笑:“还好啊,吃都吃了,总不能吐出去吧?”
“……”
徐青君抿起唇,沉默了。
宁简忽然想起暑期尾巴里,偶然听来的八卦。
八卦这东西,就容易勾人好奇着深挖求证,无论证实还是证伪。
所以即便本就不信,他当时仍循着好奇去问了,这半年接触下来,更让他清楚知道,那些家伙说的全是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