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枝条在中间生过根,就不算原原本本的那株花了。
青少年徐青君盯着头顶摇曳的红花,经过半宿沉思,将后来生根的花株连夜挖起。
然后丢弃。
她在黎明前入睡,留清晨起床的徐翠翠独自面对满院的坑和泥。
宁简从她手中接过那条花藤,拿回自家院里,照着搜到的教程剪成小段,往冷硬的土里戳。
“你这样扦插,活不成的。”
养了这么多年花,即使依然谈不上喜欢,徐青君也知道了许多种植小知识。
“试试又不亏,”宁简抬头,朝她咧嘴一笑,“万一能活,我就赚了。”
“又不值钱,有什么赚不赚的。”
“这可是长了十几年的花,讨个好彩头嘛!”
“但这根藤是今年新发的。”
徐青君冷静指出漏洞,补刀:
“而且,这天气不可能养活,你的好彩头注定死亡。”
“天呐!你三十六度的嘴怎么能吐出如此冰冷的话。”
宁简夸张地捂着胸口,假惺惺指责她:
“请不要对可怜的‘小女孩’这么刻薄。”
“但这株月季不是‘小女孩’,它叫‘蒂娜’。”
“听着也是女孩子的名儿,那它就是‘小女孩’分孩,是不是很有道理?”
“随你。”
隔壁家的臭小子歪理一套接一套,徐青君说不过他,收了目光,兢兢业业当园丁。
“你要真想种,等开春,我压几根枝条过去。”
宁简正在挖泥,既然外边注定养不活,他就放室内盆栽扦插。
主打一个听劝,且灵活变通。
突然听见徐青君开口,反应了阵才意识到她在和自己说话,欢喜应好。
但手里的盆,也是不会放的。
徐青君乐意给的,他受着。
徐青君要不想给,他就想法子自己得到。
又争又抢,才能茁壮成长。
宁简今儿挖土修枝,身上又是泥又是汗。
冬天很冷,宁家老宅的太阳能热水器又坏了。
他也懒得专程跑山下洗澡,干脆收拾好衣物,进了徐家大门,理直气壮大声招呼:
“小姥姥,隔壁热水器坏了,我来咱家洗个澡啊!”
“你这臭小子,还真不客气。”
饶是徐翠翠也被他这番话逗得不行,带着笑意喝他,宁简只笑嘻嘻地钻进浴室去。
虽然徐家小院常驻活口里,依然只有那只打鸣的白公鸡和他一个性别,但他宁简现在已经是半个徐家人了。
回自己家洗澡,有什么好害羞的!
现在的小宁,再也不是夏天那个抹不开面子,独自冲冷水澡的小宁了。
寒假里无需频繁上下山,三个小辈就搬回了山上住。
为了扦插苗的安危着想,宁简劳心劳力一整天,才拼出一个教程说“简单易上手”的简易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