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淑女精通琴棋书画者比比皆是,以马术另辟蹊径以服众未尝不可。
山民诧异地瞪大眼,使劲儿咬一口银锭,二话不说牵过马匹,转头就跑,生怕对方反悔。
魏钦也只能停下车,与江吟月静静瞧着前方的一幕。
极富经验的侍卫手起刀落,砍断绑缚马蹄的麻绳,取来衔铁、肚带、马鞍等工具,一一安装,其间不免与马匹明里暗里地较劲儿。
与陌生人相对,马匹更不安了。
驯马讲究技巧和气势,严竹旖抓住机会,踩住脚蹬跨上马鞍,身姿轻盈灵敏。她紧拽缰绳,逐渐对马匹施压,额头溢出豆大汗珠。
可马匹远比她想象中狂野,一跃数尺,猛甩马腚,狂跳不止,适才被侍卫压制住的火气一股脑宣泄在严竹旖的身上。
两名女使心提到嗓子眼,其余众人因太子在侧,纷纷选择捧场,目光相随,窃窃私语。
江吟月以手肘推了推魏钦,“她能驯服这匹马吗?”
“不知。”
江吟月失笑,魏钦是最无心观赏的那个,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卫溪宸站在车廊上,单手负后,摩挲着翡翠扳指,就在他断定严竹旖没有能力驯服这匹犟马,并想要制止时,马匹突然双耳朝后,变得狂躁。
众人急忙躲闪。
严竹旖花容失色,“啊!”
马匹加速狂奔,边跑边尥蹶子,无意中奔向最后方的马车,起扬嘶鸣。
江吟月漆黑的眼底映出蓝天白云,还有一匹毛色杂乱的高头大马。
千钧一发,魏钦护住江吟月跃下马车。
一抹翡翠色急速而至,用力牵住缰绳,被马匹托拽出数步。
“殿下小心!”
众人惊慌,匆忙上前。
卫溪宸绷紧手臂,连同缰绳揪住马匹鬃毛,凭借臂力空翻上马,“抓紧孤!”
失了淡定的严竹旖紧紧拽住卫溪宸的玉带,闭眼不敢直面混乱的场面。
渐渐地,颠簸渐缓,最终趋于平稳。
马匹不再挣扎,喘了喘鼻,在卫溪宸娴熟地驾驭下,绕着车队小跑起来,不复猖狂凶悍。
严竹旖松口气,以额抵在男子背上,“还好有殿下在,妾身让殿下丢脸了。”
“没什么丢脸的,熟能生巧,你只是差些火候。”
江吟月被魏钦扶起时,发现魏钦的左手背上有明显的血迹,她立即拉起他的衣袖检查,男子异常白皙的皮肤上多了几道细微擦痕。
即便自己被魏钦保护得很好,没有受伤,江吟月还是气不过。
魏钦是为救她受的伤,间接是她又一次因卫溪宸和严竹旖二人受了无妄之灾。
火气涌上头,还哪管父亲耳提面命的警告。
她恶狠狠的目光带着控诉,像极了戏剧里唱黄脸的角色。
卫溪宸却问向身后的严竹旖,是否要再试试。
严竹旖面露惊讶,难不成是要她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江吟月微不可察地呵笑了声,好巧不巧传入二人耳中。
严竹旖自是不服输的性子,在卫溪宸下马后,开始第二次尝试,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加上卫溪宸的示范,她咬紧牙关,与看人下菜碟的杂毛马再行较量。
卫溪宸走到江吟月面前,看也没看魏钦一眼,视线落在女子身上,“可有擦伤?”
“托殿下的福。”
“富忠才,取药来。”
“不必,我们自带了金疮药。”
卫溪宸执意命人取药,塞在江吟月的手中,“怨气都淬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