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臼了?”
措手不及的江吟月立即怒道:“不关殿下的事。”
“脱臼的隐患可大可小。”
江吟月左耳进、右耳冒,敷衍了事地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颇为强势。
哪知,卫溪宸非但没有离开,还放下牛皮纸包裹的吃食,曲膝蹲在江吟月的面前,在江吟月向后退时,抬手握住她的小腿。
裤腿被撸起时,江吟月失去平衡,倚在身后的桌沿上。
三年不曾有过的接触在电光石火间发生。
卫溪宸扣住江吟月受伤的膝,细细摸索,在她欲要避开时,猛地发力。
“嘶。。。。。。”
“好了。”
卫溪宸抬起头,仰视既陌生又无比熟悉的女子,浅色的瞳微黯。他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提醒女子近几日切莫乘马。
江吟月非但没有领情,还指了指桌上的吃食,又指向门外,无声地逐客。
四下无人,她才敢不计后果地放肆。
卫溪宸何等清傲,冠玉面渐渐绷紧,他转身离开,没去管桌上不受期待的吃食。
笔直的身姿融入日暮中。
天边晚霞愈浓,远望潋滟,近观刺目。
江吟月拍了拍被攥皱的裤腿,疲惫地趴在桌上,不懂卫溪宸的意图。
弥补吗?不计较她的临阵脱逃了?
造化弄人,人心难辨,就在刺杀前夕的一次宫宴上,卫溪宸疲于交际,带她躲进御花园的一座假山里,远离虚与委蛇的寒暄,笑听她滔滔不绝地讲述日常琐事。
日理万机的人,总是会抽出精力陪伴她。
“太子哥哥,我都及笄十日了,你的及笄礼呢?”
卫溪宸很少卖关子,却迟迟没有送出她最看重的及笄贺礼。
她耍性子不高兴,气嘟嘟要回大殿,正要越过靠在假山上闲适淡然的男子,却被男子扣住腰身拉了回来。
一记吻,落在她的脸颊。
男子笑意缱绻,低声问道:“收到了吗?”
那是卫溪宸仅有的一次失礼,越过雷池,将脸颊似火烧的她紧紧拥入怀里,让她唤他的名字。
然而,没过多久,一场蓄谋的刺杀突然袭来,围攻出宫的储君。这场刺杀,成为他们情断的分水岭。
舍弃储君自顾逃命的责备声甚嚣尘上时,卫溪宸依旧待她温柔,视为座上宾,却再没有亲近过她,是她后知后觉,他们之间多出一个严竹旖。
之后一段时日,太子每每带她进出东宫,都会带上严竹旖。。。。。。
三年前他们分道扬镳,若非父亲一遍遍提醒她得罪东宫的后果,她或许会打破体面撕心裂肺地大闹一场。
“储君之威不可践踏,轻则贬为庶人,重则发配苦寒之地”,是父亲几乎咬碎银牙挤出的警告。
“太子不再骄纵你,别任性了,算爹求你。”
“可他不该利用女儿。”
“是你飞扬跋扈,盛气凌人,不得圣上喜爱,才给他人做了嫁衣!”
没有太子的纵容,连委屈都成了无病呻吟,她烧了三日三夜,昏睡不醒,再没收到过东宫送来的补品和太子的关切。
而太子对她唯一的补偿,是一句“吟月,孤可为你赐婚,朝中俊才,任你挑选”,令她再陷风波。
京中高门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惹上她这个笑柄,一同沦为他人谈资。
江吟月收回思绪,苦笑一声,嗓音清甜带哑。她拿起两包吃食,丢进门口的纸篓,起身修理门闩,又打湿帕子继续擦拭身体。
魏钦回来时,她换好一身衣裙,清清爽爽,不见忧伤,也没再提起脱臼的事。
“你的老伙计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