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回来了身上又没钱。而且结婚了,这件事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陈柚有些话想说,但是大伯一家在,所以她也懒得去提,免得他们听到了,又开始翻旧账。
争吵是她最不喜欢的沟通方式。
待了一个多小时,他们便收拾东西下山了,回家吃了午饭又聊了会儿天,两点大伯一家离开,奶奶给他们拿了一袋米,两只鸡,一只鸭子,和从菜地里采摘的一堆新鲜蔬菜。
临走前交代陈柚带着周文清到家里吃饭。
陈柚嗯了一声,敷衍过去,但并不打算去。
她这人记仇,冷漠无情,没有丝毫的亲情可留念。
大伯一家走了以后,陈柚沉闷的心情变得松快许多。
蒋君兰带着周文清去比较亲近的几家亲戚家里打招呼,准备的礼品也挨着送去。
一时之间,陈柚突然结婚的消息在村群里散开。
两人在门口时,一个伯娘路过,想起刚才在微信群里看到别人发的语音,她问陈柚什么时候结的婚,一声不吭的,之前一点没听说。
这个伯娘是爽快人,也没什么坏心眼,小时候她家包地种烟草经常找陈柚去干活,每天给钱,有时候还会偷偷塞零食给她吃。
陈柚笑着说:“领证几个月了,但是还没时间办酒席。到时候确定好时间了伯娘您一定要来。让金哥带你来,在我那里住几天带你去玩。”
“你们结婚哪有时间带我玩。”伯娘看着这个小姑娘,去年在家时还是挺文静的一个人,今年好像眉眼间的郁闷一扫而空,看着是明朗了很多。
她也不由得开心地笑,“结了婚也好,你奶奶一把年纪了,不看着你成家,哪天闭眼了也不安心。你爹妈九泉之下看到你终于有个人照顾也放心。伯娘看你老公长得还不错,又高又帅的,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像个文化人。你看读书还是好的嘛,不然你找你金哥这样的,以后日子难过很。”
伯娘笑起来牙齿很白,但有一颗门牙是种植的,看起来完全不一样,这颗门牙是年轻时候被婆婆打的,后面公婆去世,三个女儿长大,带她去种植了假牙。
因为长年累月地做农活,不过五十岁的年龄,看着就苍老很多,头发已经开始发白,眼角皱纹很深,但笑声依旧爽朗,那些过去如同乌云散去
“金哥也挺好,算听话的了。”
“找不到钱听话有什么用,孙子都要我们掏钱养。”
这是农村普遍的现象,父母希望儿女早当家,但是并不考虑孩子是否具备养老养小且养自己的赚钱能力,最后有了孩子还是老一辈来承担一切。
五十多岁的年龄,明面上是爷爷奶奶,但堪比这个年纪又生了几个孩子。凡事亲力亲为,和养儿子女儿差不多。
所以介绍给陈柚的那些对象,她更看重的是能力,结果没成传出去以后是她好高骛远,在城里读了几年书就忘本看不上老家的人了。
“熬过这几年就好了,而且不是说金哥和大嫂今年又讲和了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到今年,伯娘也多了点欣慰的笑,“是啊,今年两个讲好了,一起出去还赚了钱,给了家里几万,不然这个儿子我是一点不想要了。”
话家常几句,伯娘的电话响起,是孙女睡醒了哭着找她。
周文清此时也从家里出来,提着两盒东西递给伯娘,让她带回家给孙子孙女吃。
她在两人的劝说下收下,鼻子莫名有些发酸,她叮嘱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柚子,别管别人说什么,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
陈柚点头,微微笑着,“我会的,伯娘。”
目送伯娘离开,陈柚和周文清并排着进家门,她夸赞他:“没想到你还挺有眼色,知道回家里拿东西。”
“要不是有眼色,能和你在家见乡亲父老吗?”
“那也可能不用来见我们这些贫民百姓。”
周文清一顿,失笑,“我也是贫民百姓。”
_
他们准备收拾东西出发,结果还没出门,居然下起了雨。阴雨绵绵,湿漉漉地飘在空中,染湿路面,又逐渐急起来。
他们只好在家等着雨停,从家里出发到上高速还有不短的路程,一直是弯弯绕绕的农村路口,蒋君兰不放心孙女婿开车过不熟悉的路。想等雨停了再出发,结果雨越来越大,直至天黑也没停歇。
陈柚觉得这天也是奇怪,大冬天还突发大雨,像是提前过夏一般。
一直到六点半,雨势不停歇,蒋君兰已经开始准备做饭。
已经收拾好的家里,又开始使用。
冰箱里有肉,也有半只鸭子,蔬菜现成的。简单地做了吃一餐,饭后已经晚了,于是周文清主动提出来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再走。
吃完饭,陈柚想吃瓜子到楼上拿,她才起身周文清也跟着站了起来想陪着去,他被蒋君兰一把拉住,“你在这烤火,她自己去就好了,外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