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解压之后,她的思维陷入了一片昏暗里。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周围好像有什么声音,偶尔能感觉到一些愤怒,来自他人的愤怒,或是毫无声音。
饥饿、肚子痛、黑暗……
找不到出口,又无法解决,哭泣。
因痛苦而哭泣的声音得不到任何回应,这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日复一日,直到她的眼前出现清晰的图景。
是一个老奶奶。
老奶奶把她放在一边,自顾自地做着什么。
常常有人来串门,聊的多是八卦。偶尔会把话题引到“我”身上,说“我”是赔钱货,说他们家媳妇儿不争气,生了个女儿。
老奶奶说:“可怜我儿子那么优秀。”
“我”常常被扔到一边,出于儿童的好奇心,当“我”爬向危险的地方时,也没有人管“我”,以至于“我”常常磕碰到。
然后号啕大哭。
“我”的哭泣得不到任何安慰,只会被骂。
后来,妈妈怀孕了,去查过,是男孩。
家里终于多了许多欢声笑语,刻薄的老奶奶也经常去买鸡鸭鱼肉来给妈妈补身体。
弟弟出生之后,“我”觉得很不开心。
本来就不受关注的“我”,从此更加无人问津。
爸爸妈妈的工作调到了市区去,但是他们没空带两个孩子就把“我”留在老家。
在老家的生活并不舒服,爷爷奶奶做的饭很难吃,到处都脏兮兮的,他们还会让“我”干农活。
好热、好累、好想念爸爸妈妈。
其他有爸爸妈妈疼爱的孩子总是干干净净的,在学校里也很受老师的欢迎,像“我”这种脏兮兮的小孩,总是被当成反面教材。
第一次从爷爷奶奶那里得到好脸色,是因为“我”考了一百分。
但他们还是说:
“一个女孩子考这么多分数有什么用?”
“还不是给别人家养小孩。”
周围的邻居只是跟着笑着附和。
但“我”第一次觉得,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如果能考得很好,爸爸妈妈也会开心吧?
于是“我”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后来被市一中看中,因为成绩优异,所以学校那边表示可以免学费入学。
爸爸妈妈这才答应让“我”去市一中。
“我”本来以为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了,逢年过节看到他们回来,所有人都围着弟弟的样子,“我”很羡慕。
弟弟身上穿着漂亮的衣服,对我们过年才会吃一次的排骨不屑一顾,他还可以在生日的时候吃小蛋糕。
但没想到,“我”被送去学校办了住宿,只有周末才可以回家。
家里是四室一厅的房子,本来应该会有“我”的一个房间,但是弟弟买了很多玩具没地方放,就把那个房间拿去放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