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山揽住殷素素的肩头:“大哥已调动了武当人手去寻找无忌,岳父也已调动天鹰教众。我们二人这就一同下山,定要把无忌救回来。”
此时,俞莲舟快步奔至张翠山房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喊道:“五弟,无忌他无事了,无殇使人传信过来说她已救出无忌。”
张翠山和殷素素闻言,即刻打开房门,俞莲舟拍门的手差点打到张翠山脸上。
“信呢,二哥将信给我看看。“张翠山接过俞莲舟递上的信函,在殷素素急切的眼光下展开。
“是无殇的信,这信上有无殇的记号,字迹也是无殇的,信上说无殇带着无忌正往武当山赶来。”殷素素仔细看完信上的每一个字迹。这才放下日日紧绷的神经,身子一软,彻底昏了过去
张翠山左臂一揽,稳稳托住殷素素腰间,指腹按在她腕间脉门,凝神细察。
脉象虚浮,却无大碍,只是心神耗竭,倦极而眠。
他眉间忧色稍缓,低声道:“无事,只是连日提心吊胆,如今放下心来,昏睡过去了。”
将殷素素安置好后,张翠山关上房门。
转身时却见廊下灯火微明,二哥俞莲舟身边,大哥宋远桥负手而立,目光沉静如深潭。
张翠山心头一紧,眉间忧愁未解,躬身行礼道:“大哥”
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微微摇晃,烛火在宋远桥沉静的面容上投下深浅不定的光影。
他望着张翠山,目光里既有长兄的威严,又含着几分不忍:“如今无忌既已救出,有些旧事,也该说个明白了。”
那日俞岱岩本因五弟忍下了当年旧事,可宋远桥看他神色不对,便在私下追问于他。
俞岱岩心中实在憋闷之极,便将这事告知,他既然已残废了十年之久,这一生怕是也不会有康复的机会了,何必因他这废人再影响五弟夫妻之情。
彼时俞莲舟欲敲门的手停滞在半空,他转身看向张翠山,只见张翠山脸上布满震惊和茫然。
“五弟。”宋远桥终是开口,声音低沉:“三弟这些年。。。过得不易。”
只这一句话,便让张翠山胸口如同压上巨石,他想起昔日那个豪迈酒脱的三哥,如今却只能终日卧床。
夜风掠过,带着夏末的闷热,张翠山却只觉指尖发冷。
“大哥。”他声音微哑:“待我查问清楚后,若素素确有牵连其中,我定还三哥一个公道。”
宋远桥叹息一声,抬手拍了拍张翠山的肩膀:“五弟,大哥知你二人夫妻情深。只是武当七侠,同气连枝。有些事终究要面对的。”
站在一旁的俞莲舟始终沉默,此刻却忽然望着张翠山道:“五弟,三弟他从未怨过任何人。”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缓刺进张翠山的心,不怨,才最痛。
屋内早已醒转的殷素素面色凄苦。
闻言指尖微颤,悔不当初,不由紧了被角,眼角滑下泪来。
“江湖路远恩仇重,夜雨十年灯影寒。
若问此心何所寄,青锋断处泪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