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招待所条件这么差?!”蒋彦明有些意外,据他了解,就算是县招待所条件都不会这么差,更何况是市里的招待所。
宋方方被他一问问得有些不自在。
昨天夜里,她住的可不是什么市招待所,为了省几块钱补贴她弟,她就是随便找了个黑宾馆。
她跟蒋彦明结婚这么多年,对他了解甚深,知道这人胆小不堪大用,但是却还有那么一丝正义感在,不愿意她总是拿家里倒贴她弟。
所以宾馆这事,她就想糊糊涂涂地糊弄过去。
“招待所哪有家里住着舒服。”宋方方急切地想用三言两语把这个事推过去。
不过,有人却不愿意。
“二叔,昨天我跟二婶没有住招待所,住的是一个黑乎乎的小楼。”蒋行舟仰起头对他说。
黑乎乎的小楼。
蒋彦明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昨天宋方方住的哪是招待所,估计是黑宾馆。
至于为什么住黑宾馆还瞒着他,不用想他也知道,肯定是想把省出来的钱拿出来去补贴她娘家。
“宋方方,你弟一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东西,你天天想着倒贴他是不是有病?”
宋方方本就心虚,这一下子谎言被戳穿了更是心虚,面对对面暴燥如雷的丈夫,眼神飘忽不定,小声地说:“没…倒贴。”
“没倒贴?你猜我信不信?”
“我说没倒贴,就是没倒贴。”
趁着一肚子坏水的二叔二婶吵架,蒋行舟轻轻推开了病房门钻了进去。
病床上的程以时一动不动,被子不知都掉到哪里了。
看到这一幕,蒋行舟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然后跑过去,把凳子搬过来,脱掉鞋子小心翼翼地站在上面,接着伸出小胳膊用力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拽了一会儿,被子总算是上来了一些。
程以时有意识,却动弹不得,认人只能靠辩声,听着扯了被子就呼哧带喘的声音,瞬间就认出了这个正在给她盖被子的人就是她儿子。
蒋行舟拽了一会被子,有些累了便坐下来,用双手托着下巴休息,如曜石一般的黑眸专注地看着程以时。
过了一会,程以时听到一句。
“妈妈好漂亮啊!”
程以时:……
一时哭笑不得。
蒋行舟坐下来休息了会,又开心地欣赏了一会妈妈的美貌,没过多久就恢复了精力,又开始了拽被子的工作。
被子扯到床上后就好拽了,小肉手一挥,左拽一下右拉一下,被子最终盖过了程以时的头顶。
门口的夫妻俩吵完架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宋方方甚至都来不及跟蒋彦明问清楚,喊着“救命”“救命”转头跑了出去。
蒋彦明脑子还来不及反应,刚交接完工作的医生就被宋方方又推又扯给弄来了。
“医生,昨天好好一个人,在你们医院住一晚就死了,你们可得给我们赔偿。”
市医院的医生平素治疗的患者也都是市里的本地人,哪里听过这样无赖的话,当下便道:“这位同志,医院是讲理的地方,不要乱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