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肃王大婚的日子!”赵靖川接话同时也明白了关键。
郁明将那张写着歪扭字迹的纸折好,贴身收好。随后他拿起抄录暗号的那张纸,凑近桌上火烛。暖光的烛火瞬间吞噬了纸张,不过片刻,那张纸便化为一堆灰烬。
“把围在沈、楚两家的人撤回来吧。”郁明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肃王府的大婚之礼,务必保其准时举行。”
次日,宵禁刚除,京中众人便发觉淮王府的侍卫从沈楚两家外围撤走了。只是这些侍卫并未折回淮王府,而是转道去了肃王府。
京中众人百思不解之时,淮王府的总管亲自押送了几车大礼登了肃王府的门。他向肃王解释,这些侍卫是他主子特意送来帮衬,以保大婚顺遂的,这也是他主子作为皇兄的心意。
比起包围当朝重臣府邸的荒唐行径,这理由倒是挑不出什么错,肃王不好直接拒绝的同时又实在摸不透他的好皇兄想做什么,只能将人留下同时又派人防备着。
肃王大婚,不止肃王府内在紧锣密鼓筹备着婚议,皇宫里乃至全京城都在为这场婚事做着准备。
外头热闹非凡,三进宅院内却悄无声息。赵靖川不放心,即便对外已然苏醒,可他依旧放话要静养,摆出不见客的架势。实则,暗地里,他压根不在府中。日夜都呆在那三进宅院中。
虽然同在宅院中,可他却几乎见不到郁明。
“忠福,你主子在屋里到底在做什么?”
被拦下的忠福苦着脸摇头:“殿下,不是属下不告诉您,属下也不知啊。”
自从夫人失踪,他主子就甚少与他说话,更别正眼看他。唯一让他松口气的,是他主子每餐膳食都用了,想来事情还未到最糟糕那步。
赵靖川闻言蹙眉,转念一想又问:“你主子将自己关在屋内,元敬呢?怎么也不见人?”
忠福摇头:“自夫人失踪,元公子便离开了。去了何处属下也不知。”
这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迈出主院,赵靖川召来了暗卫。
“盯紧沈从文和楚怀远。大婚之日,若依旧没有郁二娘子踪迹。将他们给本王带来。”
其实那日围府时,赵靖川就想将人抓来的。可惜郁二让他将人撤了。
赵靖川终于见到郁明是在肃王大婚前一夜。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胡子拉碴、满脸倦容的人,没成想对方衣着齐整,神思清明,与往日并无二致。
郁明:“明日你留在府中,哪儿都别去,再把侍卫从肃王府撤回来。”
赵靖川没应,反而追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暗号、那讯息,不是留给她的,是留给我的。”郁明声音沉了下来,“既然他想约我在肃王府见,我现身便是。”
“你疯了?”赵靖川皱眉,“你此时本该在萧关!无诏入京是什么罪名,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郁明的语气没有半分动摇。
“我知道你救娘子心切。”赵靖川放缓了语调,“我已经派暗卫围住肃王府了,明日只要肃王府有异动,楚伯棠或是你娘子露了面,暗卫就会动手救人。实在救不下,还有我。不管那真楚伯棠抓你娘子是何用意,我都能与他谈。要是为了让肃王登上那位置,我不争便是,算不得什么。”
他没说的是,别说让出东宫之位,他连弑手足的准备都做好了。楚家这些年步步为营,不就是为了扶他那好皇弟上位?届时拿他那好皇弟当人质,总能换回郁二娘子。可若是中途郁二娘子真要是出了意外,他定会让楚家人血债血偿。
赵靖川做好了所有准备,唯独不知一件事,一件郁明并没有告诉他的事。那就是楚家嫡子楚伯棠,与他娘子的那些过往和纠葛。
郁明:“他不是要东宫之位。他是要我死!”
还有几字,郁明并未出口,那就是“他还要她。。。。。。”
赵靖川闻言一怔,怔后便开始跳脚。
“既如此,你还要去送死?你疯了不成。”
不管是幼时,还是多年后重逢,赵靖川大多时候都是懒懒散散的模样,极少有严肃时刻,更别提这般又急又躁。而郁明只用一句话就抚下了他的急躁。
“如果在他手中的是阿姐,你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