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在他的计划外突然来了,受了伤,既吃不得荤腥,又怕苦离不得蜜饯。眼看着她带的蜜饯见底了,他只能让李正引着陈鹏,连带着藏匿在军中的细作提前动了手。随后,才让底下人将这些糕点蜜饯,连同那些岩羊,一并从暗道送了进来。
虽折腾,但为了她,这也算不得什么,而郁明也没打算让她知道这些。
“不过顺道,娘子可还喜欢?”
平日里,这些糕点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如今是什么情形!
冯十一垂下眼帘,掩住眸中波动。再抬眸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他一口。
这一下亲吻来得又急又快,刚触即离。郁明看着她那依旧带着微肿、透着红润的双唇,眼眸渐渐深沉,正当他俯身打算向她靠近时,帐外忽然传来声音:“将军。”
眼看着他靠近,本打算迎向他的冯十一身子一僵,而郁明眼底的情欲也迅速退去,多了些不耐。
就在他拧眉时,窝在他怀里的冯十一直起身子推了推他。
“你去吧。”
说着,她便要起身,可刚站直身子还没迈步,手腕就被
他牢牢扣住。她扭头看去,只见他扣着她的手腕也跟着起了身。
“娘子陪我一道去。”
冯十一一怔:“你去议事,我跟着做什么?”
因为受着伤,所以来军营后,除了头一回他带着她去医帐看时寅。余下的日子,她几乎就呆在帐中。偶尔出帐多透了会气,忠福还会私下偷偷告诉他,然后他回帐免不得都得念叨她几句。再加上他那不愿她被将士多看的小心思……今日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要带她一道!
冯十一狐疑看他,郁明则牵住她的手。
“不是议事。这些时日,娘子在帐中也闷坏了。老赵说娘子身子好多了,该出去走走了!”
老赵说……老赵说……
老赵的话他倒是听,前两日她自己说身子好多了,他怎么就不肯听?
冯十一心里嘀咕同时,愈发觉得她方才的话没说错。他如今和老赵就是妥妥站在同一战线。
而冯十一还没表达自己的不满,就被他裹上披风牵着出了帐。
他牵着她,没有往平日议事的军帐去。而是往军营东面去。
起初,还能见到一些巡防士兵。可越走,所见士兵越少,营帐也越稀疏。最后,他牵着她立在了一处偏僻营帐前。
营帐外不见一人,掀开帐帘,营帐内四周却立着十几个提着刀,眼神警惕的黑衣身影。而这些黑衣身影,冯十一一眼就认出,正是李正手下的一众护卫。而营帐中,除了这十几个黑衣护卫外。还有几个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被塞着布团,在地上徒劳蠕动的士兵。
冯十一看着地上的那几个士兵刚拧眉,一个黑衣护卫走上前,双手呈上了一个层层包裹的油纸包。
“将军,这些都是在他们身上发现的。”
郁明没动,他身后的亲兵跨前一步接了过来。而立着的郁明,目光扫过地上那几个士兵,眼眸冷得像淬了冰。
就这么,看了几眼。他没说一句话,转身便带着她出了营帐。他们刚迈出营帐,身后便传来拳头砸肉的声音还有闷哼声。
听到声音,他脚步未顿,牵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而目睹方才景象,又听到声音的冯十一本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侧眸看去,只见他嘴唇紧抿,下颌紧绷,周身都透着一股低气压,她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很快,他牵着她进了老赵的营帐,而冯十一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亲兵放下东西便退了出去,帐中除了昏迷的楚伯棠,再无旁人。老赵没有顾忌,仔细查看了油纸包里所裹的白色粉末后,面色凝重沉声道:“这是断心散,毒中剧毒。就这么一包,若是倒进河里,哪怕被水流稀释,顺着河道下去,也能毒死沿岸近百里靠河而居的百姓。更别说直接下在酒水、汤羹里了。”
闻言,冯十一一愣,她身侧的人则是面色一沉。
而老赵继续道:“虽是剧毒,但制此毒所需的断心草却极难得。能弄出这么多量……”
老赵话到即止,没有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