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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别换我的脸好吗你没有脸不会死我没脸可活不成啊啊（第2页）

与生死之事相比，这些小小的烦恼都算不了什么。李礼过了许久才进来淮晓住的小院，她的身边跟着一条狗，狗的额头上有熟悉的一撮黑色毛发。

“……大黄？”

大黄如同奔跑的马匹上下摇摆着跑过来，一身黄毛迎风飞舞，动作很俏皮，如果它不是李礼的狗，淮晓觉得她还能多喜欢大黄一下。

“大黄？”李礼疑惑道，“她吗？她叫李贵。有名字的。”

好贵气的名字，这只狗拥有一个好主人，可今天好主人却要伤害她。

李礼侧头示意身旁的弟子，他们上前一步，架着淮晓去往一座角楼。她屏退两人，没有回头，身体似乎在发抖。“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

一楼是书房，右侧方一整面书架，从上至下放满了大大小小的书，视线往下，雕花书桌摆在正中央，桌面杂乱，上方的纸张、镇纸、砚台和毛笔全都东倒西歪。

淮晓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啊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快来下手吧。她识相地闭起了嘴。

“我小时候看了很多书。从仙门道术到人间野技，世间的书我几乎都看过。我只是想恢复我的脸，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这种法术。我恨邬甲……如果不是因为她，我的人生应该是很美好的。”

“只是一个，”她猛地转过身来，“一个孩童的法术……凭什么那么轻易就毁了我的一生……”

李礼从袖中摸出来一把尖刀，眼神疯狂，“幸好苍天怜悯我，她死了，你来了。”

她一定疯了，淮晓下了结论。这一幕应该让给她送饭的弟子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疯子。

李礼缓缓走过来，带着不由分说的强硬。她的胸口起起伏伏，耳边的小白花咆哮般启合，露出中间黑色的花蕊。

“睡觉吧。睡一会，就好了，什么都好了。”

喃喃的话语魔力般让人头脑昏沉，淮晓闭眼前看见李礼一手握尖刀，一手撑法术，刀尖差一步就要戳向她的脸，淮晓的意识彻底陷入沉睡，反抗的想法也随之消逝。

淮晓又梦见了邬城被破的那个晚上。

大雨倾盆，邬甲躺在肮脏的水坑，身体的血随着雨水的冲刷向周边蔓延，她的黑色瞳仁望着沉默的人群，望着人群之中的淮晓。

随着淮晓脉搏的跳动，一下，一下，又一下，邬甲鬼魅般闪到淮晓的脚边，淮晓低头，邬甲双双目紧紧盯着淮晓，她蓦地露出一口红牙，而后一只枯瘦的手抓住淮晓的脚腕，粘稠暗红的血液瞬间浸湿了淮晓的鞋袜。

跑……跑……离开这里。邬甲的手如同铁骨钳牢牢挟住淮晓的脚腕，淮晓动不了，她的脚似乎钉在地上。她的城主笑吟吟抬头，用另一只手挖下了自己的眼睛，献宝般颤巍巍举了上去。

这双眼睛看过许多美丽的事物，邬甲尚在世时，淮晓见过这双眼睛，它们常有微光闪烁，如此生动、如此美丽。不该是面前周围大片眼白、失了神采的死鱼眼睛。

噩梦持续了很久，先是邬甲，后来许多人仿佛从地底钻出来，淮晓不能动，她眼睁睁看着邬氏门人左右摇晃，一步一步挪到自己的身旁，无数双手自脚尖、小腿、胯、肩膀一路摸上她的头，他们各自拆下自己的身体部位争先恐后按往淮晓的眼眶。

不行，不行！

淮晓的嘴巴张不开，她的呐喊与尖叫也发不出声，那些眼睛、耳朵、小指和大腿等等被神智失常的邬氏门人塞往她的眼睛。

噩梦持续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