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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第1页）

“那里，是雪山禁地——殷绞壑。殷绞壑是死亡之地，它里面下的不是寻常的雪，是刀，从上往下，这样。人踏进去半步，陷入漩涡里，再也回不来了。”

“文雪仪死在里面。当年她和花翎参加密林围猎，越走越偏，待发现进入殷绞壑覆盖区已经来不及了，二人双双被卷入周围法刃中，眼看着就要掉进殷绞壑，雪仪唤出神剑，助花翎脱离法刃风圈。她却死了。”

“这是花翎说的，我不信她。我认识她十载，她冷漠阴狠，绝对做的出为剑杀人的事。”

小铃铛缓缓在淮晓手腕处的肌肤滚动。

春恬继续道：“文家年轻一代就出了个雪仪，她走后，文家势力骤减，不复当年。在一届长老会上，花家票数多过文家，自此，雪山姓了花。”

淮晓说：“你不信花翎。”

“她不是好人。”

“你信文雪仪吗？”

春恬知道淮晓想说什么。她想问，文雪仪会牺牲自己为他人博得一线生机吗？

沉默了良久，春恬说：“雪仪平日温和待人，也乐于帮助。如果是往常人们遇到的麻烦事情，雪仪师姐一定会帮的。只是……”

只是事关生死。放眼天下，也鲜少有人愿意牺牲自己，保全他人。春恬想，如果当时不是花翎和雪仪掉进去，是她，是她和雪仪掉进殷绞壑，雪仪一定会做出让春恬生还的选择。

因为她们是好友啊。可花翎算什么呢？每天只会默默跟在身后，一句话都不说的哑巴？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个人葬送自己的性命？

淮晓离去时，春恬正望着西南方向出神。她回到崖底，守卫的小姑娘依然靠着石柱睡着香甜，她的佩剑被紧紧压在身体下方，露出可怜的剑柄。

雪山子弟对佩剑看的极为重要，日常会精心擦拭，仔细呵护，睡梦中也不会让佩剑离自己半步。花翎这点不似雪山中人，修炼遇到不顺时，会将气撒到佩剑上，其力道之大，居然硬生生将有剑灵附生的神剑折成两段。

淮晓忽然抓住了一点奇怪之处。

不对，天下仙选材用料非常珍贵，怎么会一摔就断？

“小铃铛，你的剑体用材世间罕有，想要折断绝非易事，为什么花翎会如此轻易将你折成两半？”

小铃铛道：“我也不太清楚。之前在雪山时，偶尔会感到头晕，那日头晕得实在厉害，我在想，剑灵与剑体紧密相连，剑体也许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变得脆弱的。”

“头晕？你这段时日还感觉头晕吗？”

“不晕了。是不是因为近日我修炼更加刻苦，身体总感觉涨涨的。淮晓，我好像要长大了。”

淮晓乐道：“那很好啊。你若是变成大铃铛，我就把你做成钗环插脑袋上。”

“淮晓，”小铃铛犹豫道，“那不好看吧。”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淮晓在雪山待了很长时间，剑体依旧没有着落。小铃铛猜想剑体很大可能在花翎身上，但花翎每日行踪不定，淮晓自从来到雪山，与她才不过见了两面，完全没有机会靠近，更别提找剑体了。

淮晓趴在桌上，看着一动不动努力修炼的小铃铛，无聊地伸出食指戳它一下。

小铃铛修炼骤然被打断，不开心地滚到桌子另一边。

淮晓再戳。

“我要好好修炼。你也快去打坐吧。找不到剑体还可以用‘日月附灵’，你多努力提升修为，相信过不了多久，剑体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