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毫不掩饰地耍无赖了。
若是以前的林渊,此刻或许只能咬牙忍下,甚至真的会去想尽办法徒手完成这不可能的任务。
但此刻,林渊只是静静地看着张大海,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到往日的隐忍和屈辱,只有一片令人心寒的淡漠。
“张师兄,”他再次开口,声音压低了些许,“我昨日昏迷前,似乎看到戒律堂的李师叔经过演武场边缘,不知他老人家……是否看清了是谁最后踹了我那一脚?宗门律例,同门切磋,胜负有定后恶意伤残者,当受鞭刑,可是如此?”
张大海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小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赵虎下台后那泄愤的一脚,可不少人都看见了。虽然没人会为林渊这废物出头,但若真被戒律堂的人注意到,并追究起来,赵虎或许没事,但他这个负责管理杂役的执役弟子,难免要吃个管理不力的挂落。
他死死盯着林渊,似乎想从对方脸上看出虚张声势的痕迹。但林渊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他内心的色厉内荏。
空气凝固了片刻。
“哼!”张大海最终悻悻地哼了一声,语气软化了不少,但依旧强硬,“少他妈拿戒律堂吓唬人!……罢了,老子今天发发善心!”
他从怀里摸索出一块木牌,扔垃圾似的丢到林渊脚边:“拿去!赶紧领了斧头干活!要是完不成任务,老子照样收拾你!”
说完,不再停留,骂骂咧咧地转身快步离开,仿佛生怕再和林渊多说一句。
林渊缓缓弯腰,用没受伤的右手捡起那块沾着油污的手令木牌。
他看着张大海远去的背影,目光最后落回自己依旧剧痛的左臂上。
赵虎那一脚,张大海的刁难,宗门的冷漠,天道的打压……
这一切,他都会记住。
握着木牌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抬起头,望向丹堂方向,那里是宗门灵气较为充裕的区域之一。
或许,那里有更多……可供吞噬的法则碎片。
他迈开脚步,朝着库房走去,步伐依旧虚浮,背影却挺得笔直。
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却带着一股正在孕育的、不容小觑的韧性。
薪火虽微,终可燎原。
而他的火,已然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