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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随棍上（第2页）

车成武还给他把杯子里一口没喝的酒换成了橙汁儿。

其实他们上课都是这么个套路，谁来都夸，总不能因为客户坚持不住就骂客户吧？

除非是客户自己有要求。

但是这点动动嘴的小事对赵律来说这么特殊，他反而开始觉得内疚了。

其实人家就是被忽视久了的孩子，忽然碰到一个愿意正视他的大人，就拼命在人面前求存在感。

他车成武真就是招这类人，打小就是，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人跟在他屁股后面想当他小弟……

可特么他根本就不是混混头子！

他就是没想到原来读过书的也逃不过这种迷之吸引力。这就是命。

“其实我非常适合鼓励型教育的，也认为这种教育对学生来说非常有必要，所以也想在任教期间尽量鼓励学生……”

车成武喝了酒之后注意力也不太集中，只记得以后要多夸夸小赵老师，到最后话题被赵律拐去了那里也不知道，就只听赵律说了很多自己小时候被父母打压的事——比如考得好之后下次一定要比上一次更好，否则就是不用心，只想着玩，应该反省自己。

再或者是因为出生在下半年没赶上当年的入学时间，就在父母的要求下小学跳了两级，一年级和三年级的寒暑假周末，他一天都没有出过门，一直处在父母的高压审视之下。

再后来上初三，父母发现他早恋，大发雷霆，他死都不肯妥协，最后父母将他和初恋的事闹得全校皆知，惨烈地棒打鸳鸯，最终导致对方搬家转学，他自己成绩也骤降。

这件事给赵律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那之后就很难跟人亲近了。

车成武是那之后鲜少能让他天然想要靠近的人了，想要到千里迢迢跑到一个连名字都不为人所知的镇子。

抛开外形上对自己这种同性恋天然的吸引，车成武最让他喜欢的一点就是，不贪婪，有底线，真诚善良。

他性格孤僻，朋友很少，在很多个无助崩溃的深夜，只有车成武会主动联系‘她’。

他感觉得到，车成武不是为了钱才联系自己，而是只有因为钱车成武才有借口联系自己，因为自己表达得很清楚，俩人私下不要见面。

而对方也很体贴，关心但努力不越界，生活经历有趣，话糙理不糙，甚至自己只要发言里有一些不对劲，他都会讲笑话给自己听，基本都是顺着自己的话说，看得出来很努力在维持‘她’这个抑郁症的情绪了。

如果生命即将终结，最后的日子，赵律只想来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自己想象中一样美好……

赵律神色怅然地说：“我不想造成误会，所以才跟你说这些心里话……真的对不起。”

“不会，你放心……这样，以后你也把我当亲哥……就跟他们四个一样……”

车成武胳膊搭在赵律肩上，可真的快心疼死他了，本来就白净，眼睛一红，被欺负的小兔子似的，这要是他们家成功摊上这样的爹妈，他得带着弟弟一块儿亡命天涯，不就读个书嘛，读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这九年义务教育真能把人抓回来上学啊？

“‘你要以比同龄人更小的年纪考上大学’，这他妈是人话吗？有什么必要啊？晚一年又不是就死了……”

赵律十分赞同，偏头一笑：“说的对。”

车成武喝得东倒西歪，又被赵律扶回家。

成功给开的门。

“那你现在毕业了，自由了，就来我们这儿啊？有那么多好地方，来这受穷干啥，寄快递都得比别人贵几块钱的地方……”车成武倒在床上，自己就把衣服给脱光光了，大背心一甩。

他睡觉不习惯穿衣服。

赵律弯腰把半垂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抓在手里，毫不客气地欣赏着那诱人的肌体，一边徐徐说着：“因为他们都过世了，我没有别的亲人，也没有地方去……如果我流落街头，成武哥会收留我嘛？会给你添麻烦的。”

车成武好像清醒了一丝丝，动了动身子：“笨，多大点儿事，你现在住这儿都行……可怜见的，节哀。”

赵律坐在他身边，伸手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笑了一下：“我会节哀的。”

车成武迷瞪了半天，大逆不道地说：“……也是好事儿。”

赵律笑意更深：“是的。”

因为已经有了一次经验，所以他也没那么忐忑了，把手伸向了车成武的腰间，轻轻地往下扯了两下示意，柔声道：“成武哥，你喝多了，我帮你把裤子脱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