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闷得发痛。
沉香的氣息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失控地爆发出来,不再是平日里的沉稳或略带焦灼,而是充满了尖锐的、暴戾的防御性,几乎要实体化般充斥着整个客厅,浓烈得令人窒息。那是Alpha受到极度威胁时最本能的反应。
烤面包的焦香混合着这失控的信息素,形成一种怪异而令人作呕的味道。
过去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破碎而尖锐——阴暗的走廊、冰冷的眼神、恶意的低语、被撕扯的尊严、以及那种深入骨髓的、无人可信的绝望…
她以为自己早已挣脱,早已用成功和强大将其埋葬。
原来并没有。
它们只是潜伏着,等待着一条简单的短信,就能将她彻底打回原形。
那个号码…是当年处理事件的某个人?还是…别的相关者?“快出来了”…是什么意思?减刑?假释?
无数的疑问和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她猛地冲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反复扑打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惊惶未定,再也找不到半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不行。不能这样。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试图用苏瑾教过的方法稳住自己,但那股巨大的恐惧浪潮轻易地淹没了那点微弱的尝试。
她需要…她需要做点什么。需要确认。需要想办法。
她跌跌撞撞地回到客厅,捡起摔裂的手机,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她下意识地想要拨通秦妍的电话,她是唯一一个大致知道过去那些事的人。
但指尖在号码上徘徊良久,最终却没有按下。
她该如何开口?如何再次撕开那血淋淋的伤疤?秦妍会怎么看她?这个一直看起来无坚不摧的朋友,内里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强烈的羞耻感混杂着恐惧,将她彻底淹没。
她孤立无援地站在客厅中央,周身的沉香氣息依旧狂暴而不稳,像一个被困在无形牢笼里的受伤野兽。阳光明媚地洒满房间,却照不进她瞬间跌回的冰冷深渊。
那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像一把恶毒的钥匙,轻易地打开了她努力封锁的过去。
阴影从未消失,它只是在一旁伺机而动。
而此刻,它已彻底笼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