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悦低着头,她知道如果自己劝云澈对云羽年百般呵护是多么虚伪。与其这样,不如不说。而云羽年此时此刻,最为想要的也不是云澈的眷顾,而是属于她自己的平静。
她一步一步。退出云澈的视线。
“陛下?”卢顺见凌子悦已经走远了,云澈却仍旧望着那个方向不由得出声提醒。
“摆驾……太后寝宫吧……”
“是。”
离开云顶宫,凌子悦的马车行驶帝都闹市之中,帝都城还沉浸皇帝大婚的喜悦之中,掀开车帘,看着那些来往叫卖的小摊小贩,各大酒楼妓馆比前些时日更加热闹。
马车路过翰瑄酒肆,酒香远远飘来,令凌子悦心脾沁然。
停了马车,凌子悦走入翰瑄酒肆,酒肆的老板早就知晓凌子悦的身份,亲自迎接。
“凌大,今日是一个来饮酒的吗?”
“正……”凌子悦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角落里一男子正向自己招手。
“凌大!不如与欧阳琉舒同案而饮啊!”
凌子悦低笑出声,“欧阳先生,此时您不是应该翰林院都府公务吗?”
欧阳琉舒不屑地挥了挥衣袖,“杀鸡焉用牛刀?”
凌子悦笑意更深了,大喇喇来到欧阳琉舒面前坐下,而那欧阳琉舒竟然将酒樽推到凌子悦面前示意她为自己斟酒。凌子悦倒也不怒,将酒舀入樽中。
“先生好惬意啊。”凌子悦的低眉一笑。
欧阳琉舒却眯起眼睛,手指点了点凌子悦,“大若是女子,颔首垂眉那一刻的风情无能及,只怕陛下魂牵梦绕难以自拔啊……”
凌子悦心中一晃,自己云澈身边多年,至今还未有怀疑她是女子。
“看来先生饮了不少。看先生这模样,是觉着都府屈才了啊!凌子悦一直认为欧阳琉舒生智慧非凡,不如想一想有什么方法能使陛下注意,脱离这都府呢?”
云澈现正是积聚实力的时候,像是欧阳琉舒这样大智若愚之,若能云澈身边自然能为他将情势看个透彻。
“这都府的俸禄着实太少,确实该想想法子了。不过大呢?大可曾想到法子了?”欧阳琉舒饶有意味地问。
“……需要想什么法子?”凌子悦撑着脑袋倒是期待欧阳琉舒会说些什么。
“放眼整个朝堂,陛下臣子当中没有几个是全然真心向着陛下或者值得陛下完全信任的。就拿这三公来说吧,丞相乃陛下的太傅虽然得到先帝赏识身后却无足够的势力,无论他有多支持陛下的新政,他面对始终是权势滔天镇国公主。太尉虽是陛下的亲舅舅,他想要从陛下这里得到的多过他能为陛下效忠的,陛下又岂会不知?而御史大夫更是陛下无可用情况下的权宜之计罢了。三公都不可尽信,陛下最信任的只有从小与他一起长大也是他最为了解的凌大了。”
“陛下信任凌子悦,凌子悦还需要想什么法子吗?”
“陛下要重用凌大,就必须要令大尽早进入朝政的核心。欧阳琉舒若是没估计错的话,只怕不久陛下就要拔擢凌大了。”欧阳琉舒与凌子悦碰杯。
“既然下是要高升了,是喜事。凌子悦有何事需要烦恼?”
“凌大的聪慧欧阳琉舒可是看得出来的。陛下只看见远方,看不到身边的危机。凌大离陛下越接近,就会成为陛下的盾牌,所有针对陛下的敌意都会转移到凌大的身上,迟早有一日,大会从高处跌落,甚至于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