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脸色白了又红,看向郗绍,却见他只关心温棋语,面上顿时露出一抹难堪。
但她还是也凑上前去,语带愧疚,“温姐姐,对不起,你没事吧?都是因为我……”
温棋语温和的摇摇头,安抚道,“我没事。”
温寂看长姐靠在丫鬟身上,正欲伸手准备过去扶她一把,就被刚刚一直站在旁边未说话的晏芷白突然插入的手拍开,先一步扶稳了温棋语。
温寂手臂被撞了一下,但见晏芷白只是背对着自己关切长姐。故也只当是意外,收回了手站在一旁。
“不过是点小磕碰而已,大家不用担心。沈小姐,你可有伤着?”
她又抬眼看了看那断裂的栏杆,“这看台怕是年久失修了,还需请人仔细修缮一番,以免再出意外。”
那边马场的管事们知道了此事后早已是战战兢兢,如今听她这么说立马上前点头哈腰的说这就开始修整。
温棋语这才向众人告辞,“我去整理一下衣裙。”
晏芷白挽住她的手臂,“我陪你去。”
温寂原想上前,见晏芷白已抢先一步带着温棋语往前走,便也没有跟上去。
……
众人渐渐散去,温寂仍独自站在原地,她的目光随意扫过正在处理后续事宜的郗绍几人,心中却在想,方才陆谦修为何会先看向沈玉娇?人在下意识的反应,往往最骗不了人。
那边,马球场的管事正满头大汗的弯腰站在温洛和郗绍面前,连声请罪。
有小厮见温寂还立在原地,小跑过来,恭敬道,“二小姐,此处一会儿要动工,杂乱得很,恐冲撞了您,您看……”
温寂微微颔首,正要转身,却听见温洛的声音传来,“杳杳,你等我一下,一同回去。”
她停下脚步,看着温洛与郗绍几人简短告别后,朝自己走来。温寂不知他有何事,便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待走到一处远离人群的僻静地段,温洛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落在一旁栽种的树木上,缓缓开了口。
“杳杳,棋语是你姐姐,她方才为了救人受了伤,你作为妹妹,不该跟过去看看吗?”
他的语气有点冷淡,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温寂眼神带上一点疑惑,她眉头皱起,“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洛看着她,眼神复杂,声音低沉了几分,“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还留在那里。棋语平日待你如何,你心中清楚。她受伤了,你至少……不该在她需要关心的时候,还想着别的。”
“想着别的?”温寂重复了一遍,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淡淡道,“兄长这话,我听不懂。”
温洛却似乎觉得她在装傻,他的心被一股说不清的失望包裹,却始终不想说的太直白,“郗世子留下,是因关心棋语伤势,你也看到了。”
然而他对面的温寂此时却终于听明白了,一种冰冷的荒谬像潮水一样漫过她的脑海,以至于甚至比起愤怒来说更觉得可笑。
他竟然以为自己是为了郗绍留下来!
她眼中流露出一抹近乎于讽刺的嘲弄,一句解释都不想说,声音轻轻的,好似低喃一般,“那又如何呢?”
温洛看到她的眼神,只觉得心里很是不舒服,他眉头紧锁,嘴唇也绷成一条直线,“杳杳,你要认清现实,我不想看你受伤。”
是不想长姐受伤才是吧!
温寂心中的毒蛇再次昂起了头,黑色的毒液叫嚣着想要腐蚀温洛那张俊美的面皮,面上反而显得更冷静,“兄长在说什么呢?我从未有过越距的想法,兄长为何要这样看我?”
她往前逼近了一小步,嘶嘶的吐着信子,眼神幽幽的看着温洛,仿佛有无形的丝线缠绕上去,“心中有魔,所见皆魔。难道是兄长自己心中不正,才会这般揣度自己的妹妹?”
温洛被她这倒打一耙的话气得胸口起伏,看着她的眼睛,两人的距离是那么近,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气,“杳杳,你……”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见温寂突然又向后退了一步。
只见她脸上露出一个再乖巧不过的表情,带着恰到好处的信赖,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错觉一般。
“是我失言了,兄长自然不会那样想。”
“毕竟兄长向来,最是…”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到底用什么措辞才好。
“公正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