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拉拉褶皱的衬衫和围裙打开电表箱合上电闸,回到池边继续刷碗,面不红心不跳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唯独她嘴角噙着的笑意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沈卿含抬臂遮挡住刺眼的灯光小口小口呼吸,哗啦啦的水声将脑袋填满洗洁精的奇幻泡泡都映着那张妖孽又禁欲的脸,恶劣行为!玩强吻把戏还玩上瘾了。舌尖舔舔水润的唇还能隐约感受对方的馨香和软度。
薄荷味的,很清新。
客厅吸顶灯忽闪挣扎两下,啪一声又跳闸了,沈卿含不满嘿声坐起来蹙眉瞪着它。
“家里有工具吗?应该是吸顶灯内部有短路的地方。”许时笙摘掉围裙悄无声息站到沈卿含身后借着月色仰头说。
沈卿含被她吓的轻微一抖:“小朋友,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我叫许时笙。”小朋友拧眉挺认真的。沈卿含嗤笑瞥她一眼打开手机手电筒去厨房柜子下面拿工具箱。
许时笙从众多的工具里挑了几个用的到的,拉过椅子放到茶几上踩上去卸下灯罩,沈卿含接过拿在手里,另只手帮忙打光仰脸关注她的动向,人还挺高,衬衫衣摆由着身体舒展露出一小截紧致腰腹及一道粉嫩狰狞的疤痕,舌尖轻扫过上牙膛,就挺性感的。移开胶着的视线若无其事放下灯罩,换手举手机,许时笙正拿试电笔试故障:“我夜视能力很好,可以不用一直举着。”
小朋友还挺体贴,沈卿含也懒得矫情坐在沙发上,手肘搭在翘起的腿上缓解酸痛,懒懒的看她从百宝箱似的工装裤口袋里更换工具别说认真的模样还挺帅的,比那群好吃懒做的男人强多了。
勾着拖鞋的脚无规律轻点:“夜视能力这么好,是因为小时候经常吃胡萝卜吗?”
“吃死老鼠。”
“噗”活跃气氛在皎皎月色探照的室内缓慢流动:“小朋友蛮会讲冷笑话的。”
修理好故障部位许时笙垂眸用余光顾着坐在月光里眉眼温润,慵懒迷人的女人抿紧唇没吭声,拿出口袋里的绝缘胶带一圈圈缠绕老化裸露的电线。
“死老鼠好吃吗?”沈卿含收敛笑容缩进沙发里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不是不信。”
“信,我吃过死虫子。”黝黑眼珠向左侧滑动秀眉微微蹙起仿佛那种黏腻怪味的口感去而复返。
“难吃,但为了活着必须吃。”两人异口同声,清越,冷冽两道声音融合出奇的合拍悦耳。
“小朋友日子过得蛮苦的。”桃花眼弯成月牙状。
许时笙似是磨磨后槽牙无奈叹息:“我叫许时笙。”按好灯罩从高处下来,走向电箱,沈卿含跟在身后,懒洋洋倚着白墙,玉足从柔软保暖的拖鞋里退出百无聊赖的拨弄扔远勾回玩的不亦乐乎。
合上电闸,暖白色灯光倾泻似是从乌云中乍泄的天光,沈卿含不适的眯了眯眼,许时笙若无其事的收拾残局又俨然成了屋主人的模样。灰尘和胶团聚拢成一小堆等待清洁工打扫,被俏皮玉足扔远的拖鞋落在灰尘旁,干净的拖鞋表面染上不明显的细小绒毛,清洁工好脾气的拣回放在她脚边,可她似乎并不想结束这场无聊的拉锯游戏,等清洁工走远又恶劣的扔出拖鞋。
“没想到你真的会修,小妖孽。”
拾拖鞋的动作顿住,狡猾的狐狸勾出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眼睑软软下落懒怠的视线罩住温柔往她脚上套拖鞋却散发冰冷气息的矛盾体。
“我叫许时笙。”
女人站起高出她半头的人影笼罩过来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沈卿含歪头屈起膝盖顶住对方前进脚步轻笑:“你知道人与动物的区别在哪里吗?就是人不会在同一位置跌落三次。”双臂攀住脖颈,掌根在嫩滑如玉的脸侧细细摩挲。
“那沈小姐知道加深印象的方法不止一种吗?”冷冽眉眼勾出妖孽笑容,屈起的食指隔着衣物剐蹭浑圆下端触之即离,有边界又毫无边界。
“很饱满。”许时笙抽离手背到身后拇指捏住快要灼烧成灰的食指笑笑云淡风轻的说。
头次见这么流氓的人,饶是见过诸多形形色色的人也没抵挡住这么赤裸的魔法攻击,沈卿含失神许久才找回神智,挽一把长发优雅笑道:“谢谢夸奖。我虽然不知道加深印象的方法有几种,但我知道既然你已经恢复了,是不是可以离开我家了。”
许时笙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微妙,隐隐还能寻到一丝悲哀难过,沈卿含挺莫名其妙的。
擦干手上水流凝结的水珠,喉咙轻微滚动她悲哀的笑笑,玩脱了。掩盖过眼底转瞬即逝的孤寂,冷冷的说了句好。
沈卿含就这样看着她,暖白的炽光灯打在她身上,只是一瞬她感觉这人无比的孤寂悲凉,心脏莫名抽痛。
房门开合连句礼貌的道别都没有,沈卿含抱臂倚靠墙壁望着那扇灰蓝色防盗门出神好久,与往日无差的房间无端生出几分孤冷感很像是被时代遗忘的街角邮筒布满灰尘和蛛网却唯独缺少填充其灵魂的信件。
她很失落,因为缺失的不知名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