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怨毒,充满了疯狂的嫉妒:“是因为他,你才不来找我的吗?!我要杀了他——”
“不!!!”
一瞬间,岳弼川眼前出现一张血红色的大嘴,咯吱咯吱的啃啮声犹在耳畔,刚分娩出的孩童已经落入他们生父的肚子。
孩子哀嚎求救的声音在他的大脑中无限放大,岳弼川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脸上的的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他早知道自己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金郁”走上前掰正岳弼川的脸,岳弼川不得不直视他,忽然岳弼川眉间生出一股狠厉,他抬手掐住金郁细细的脖颈:“你骗我……你骗我!他们还活着!你后来根本就没有吃掉他们!”
这话不知道触动“金郁”哪根心弦,她愣着了原地,岳弼川抢回孩子,稚嫩的脖子都被掐红了,岳弼川心疼地轻揉孩子颈上红痕。
“金郁”胸腔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她眯眼抬起手,做出一个抓握的动作,一辆正在空中轨道行驶的大型客车从轨道上掉下,车内乘客齐齐发出尖叫。
岳弼川目眦欲裂,所幸“金郁”在客车砸落地面的下一秒让其停住了。
她拉着岳弼川坐上车顶,客车动了起来,朝着一个方向驶去。岳弼川听见车内乘客司机发出质问怒吼和哭喊。岳弼川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你要做什么?!”
“金郁”扭头,淡淡道:“送女儿回家。”
这辆客车完全不按照轨道行驶,飞上天空一路直行,交通督察一路红牌警告御剑拦截,可客车速度极快,将其远远甩在身后。
“金郁”冷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地上,好吵,不如回到地底。”
空中气流颠簸,雨水又大,非常冷,孩子的小脸都冻红了,神色蔫蔫,眉心皱成一个川字。岳弼川解开上衣扣子,将他藏进衣服里。
到达永安公寓附近,“金郁”拽着岳弼川从窗户跳了进去。
失去控制的客车摇晃着降落到地面,里面瞬间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混乱哭喊和咒骂,有人砸碎车窗扔出东西泄愤,有人疯狂地报警。
“金郁”置若罔闻,带着岳弼川翻入金郁家,里面灯都开着,几百平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布置得很有格调,一处摄像机前划了警戒线。
几名留守的捕快正在门口踱步,一看到金郁竟然带着个陌生男人从三百楼的窗户翻进来,惊得嘴里的烟都掉了,手忙脚乱地去按太阳穴上的通讯器。
有捕快举着枪走来,“金郁”做了个开枪的手势朝那人嘭了一下,那捕快胸□□出血柱,倒地死了,“金郁”打算给剩下几个人一人嘭一下,岳弼川急忙拦住。
几个捕快见到同伴死了,红着眼睛冲进来,岳弼川挡在“金郁”身前:“别杀他们。”
“金郁”呸岳弼川一脸口水,抬起手将那群捕快全部抓到跟前,全部踢下窗。
她最后踹了岳弼川一脚,蹬着岳弼川,嘴角缓缓咧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能装下一个西瓜,金郁的脸颊几乎都要被撑爆了,眼睛像青蛙一样鼓起,跪落在地上。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金郁那扩张到极限的口腔中缓缓滑出,那是一个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死寂的灰白紫色的人形生物,祂的头发是和皮肤一样的白紫色,五官紧凑漂亮得宛若人偶,只是浑身都覆盖着一层滑腻、粘稠的未知透明液体,显得无比恶心。
祂伸出两只同样苍白发紫、指节修长的手臂,抓住金郁裂开的嘴角边缘,开始用力将自己的身体向外拽!更令人惊骇的是,随着祂身体的滑出,暴露在灯光下的下半身,赫然是一条粗壮的、覆盖着细密灰白鳞片的蛇尾。尾巴仿佛无穷无尽长,岳弼川抱着孩子后退一步又一步,已经拽出来的部分尾巴已经比金郁整个人都长了,难以想象祂是如何将自己压缩塞进一个人类的口腔之中的。
这紫肤近一步,岳弼川就抱着孩子退两步,美人再把自己拔出来一点,岳弼川就抱着孩子站到屋子的角落里去了。
美人恼羞成怒地一鼓作气地将整条长达十米的蛇尾巴全部扯了出来。金郁的身体像片薄薄的衣服一样落在地上。
甲子零壹,世人给祂的代号,意为第一个被确认的、编号为01的污染物。
祂为了让岳弼川顺利离开地底,假意被军队逮捕,说好了出去后岳弼川来找祂。甲子零壹安安生生地被关在研究所里吐了几天泡泡,可连妻子的影子都没见到。
祂以为岳弼川找不到祂,便从研究所逃了出来。祂循着那首约定的歌声,很快找到了视频里的女人——金郁,然后强迫她在全城人面前一遍遍唱那首歌。
可还是不来!
嫉妒冲昏了祂的头脑,祂闻到妻子的味道,毫不犹豫地钻到金郁身体里一跃而下。
“你明明看到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岳弼川沉默地再次抱紧了孩子。
他也没想到一千年后的人们还是那么无用,大大轻视了一只超甲级污染物,连殷九序都不以为意。
甲子零壹缓缓缠住岳弼川,低头吻住他冰凉的唇瓣:“我听到他们叫你岳先生,九,你也骗了我是吗,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岳弼川冷硬英俊的面容泛出一股苦意,一口咬伤甲子零壹的嘴唇,铁锈味蔓延:“我从未说我的名字是九……是你自以为是。”
蛇尾越缠越紧,岳弼川被围在蛇尾巴里。
岳弼川发现这具新身体也太新了,比麻木异化的旧躯体敏感太多。
他用力推身上的污染物,甲子零壹睁着一双猩红的眸子,歪了歪头:“亲爱的,我们应该一直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样,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