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新月收到信的那天,京城下起了一场大雪。也很巧,那天陈皮他们都过来了,九门众人罕见地聚集到一起。“真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寄了个炸药包给我呢。”尹新月嗔怪道,“这么久都不回来,看来真是在外面玩疯了。”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但眼睛里却透出一丝喜悦。闺蜜是这样的,嘴上的抱怨再多,心里也是欢喜的。大雪纷纷扬扬,把尹新月和张启山刚踏过留下的脚印盖得严严实实。来时路早已被掩埋,在冰雪的覆盖之下,了无痕迹。“我来吧。”张启山准备接过妻子怀中被包裹得方方正正的大“快递”。这么大的东西,想来也是会有一些重量。张启山看着尹新月露出的一截手腕,在寒冷的冰雪天气下,手腕被冻的通红。“没事,又不重,你毛手毛脚的,万一把熙熙给我寄过来的东西压坏了怎么办?”尹新月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张启山:“……”可恶的乔熙,即使不知道她身处何方,她在妻子尹新月心目中的地位,张启山永远比不上她。张日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么多年了,佛爷还是没摆清楚自己的地位。笑什么!张启山用危险的眼神横了一眼偷笑的副官。然后一把夺过了副官撑着的伞。“你还是自己冷静冷静吧。”反正张家人身体素质好,一场雪而已,又冻不坏他。张启山说完这句话,就把刚刚抢过来的伞,撑在了尹新月的另一面。风雪这么大,万一把他夫人冻着了怎么办?可不得好好打伞?把我夫人给护严实了。张日山的心情极其复杂,合着他的命就不是命了?风雪的确很大,短短几分钟,张日山就变成了一个雪人。帽子上,肩上都白花花一片,连睫毛上,都挂上了几片晶莹的雪花。“哎呦我的副官诶!怎么站在地里淋雪啊?”齐八爷着急忙慌地就拿着把伞冲了过来。这几步路的路程,他们三个人走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齐八爷不免有一些着急。刚出来就遇上了佛爷夫妇,但却没有看见副官。问佛爷,佛爷也是一副避而不谈的样子,问尹新月,那别问了。她眼里只有怀中的宝贝,齐八爷喊了好几声,愣是一声都没有回应。齐八爷估摸着尹新月压根就没有听见他说话。没办法,俩人都不靠谱。齐八爷摇摇头,还得靠他。把人接回来之后,丫头连忙端了一杯热茶递给副官,让他驱寒,然后就欢欢喜喜去看乔熙寄来的东西了。齐八爷也胡乱地拍了几下副官身上的雪花,撂下一句“你自己拍拍!”然后也兴冲冲地围了过去。整个大厅,以尹新月和丫头为圆心,八爷和陈皮为半径,乌泱泱围了好大一圈人。连解九爷和吴老狗以及二月红也只能站在外围探头探脑地观望。黑背老六不语,只一味地擦拭自己的大刀。霍锦惜和霍仙姑端坐在椅子那喝茶,慢悠悠地吹一吹浮沫,一副很优雅高傲的模样。但几人这眼神,却时不时瞥向热闹非凡的众人。副官默默窝在角落里擦拭自己身上的雪花。世界孤立我任他奚落~突然,一个黑影压过来,抬眼一看,眼前递过来一张干净的帕子。顺着帕子往上看,黑影正是张启山。张启山见副官愣住,还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地看着发愣的副官。副官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就知道,佛爷还是爱他的!尹新月短暂的期待了一小会乔熙为她们求来的平安符,然后放在桌前细细地数了数,微不可见地嘟了嘟嘴。好嘛,见者有份,乔熙真是一个端水大师。拿出明显不同于其他平安符的两个之后,一股脑把剩下的全给了齐八爷。这两个明显高一档的,不用说也知道是尹新月和丫头的。齐八爷受宠若惊,捧着符的手都有些颤抖,“啊,都,都是我的?”然后得到了众人的一众怒视,你说呢!??齐八爷委屈撇嘴,然后一个个分发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连带着没来的小朋友们都有。比如陈文锦解连环以及吴家三兄弟。但是为什么还多了三枚?齐八爷深思。陈皮想了想,很快得出来答案,于是他上前一步,把剩下三枚收入囊中。他知道是给谁的,到时候他回长沙了,转交给他们就是了。副官很快就把自己清理干净了,然后他也围了了进去,并且凭借自己过人的身体素质,成功挤到了前排。副官心下一喜,不愧是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周围的气氛越发凝重。尹新月和丫头已然红了眼眶,但还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怎么了?”张启山敏锐地察觉到了尹新月的情绪,然后疾步走到尹新月身旁,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难不成乔熙说不回来了?还是说…她出了什么意外?二月红垂着眼轻叹一声,将丫头揽到怀里,丫头一声不吭,只是一味地把自己的头埋在他怀中,很快,二月红胸前就湿了一大片。尹新月眼眶通红,固执地将薄薄的信纸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就是乔熙留给她最后的话语。如果当时她能多问几句,如果她能坚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乔熙就不会离开?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泪水终于落下,滴在纸上,晕染了一大片字迹。尹新月慌乱地将信纸上的泪珠擦干,然后颤着手,又动作十分轻柔地把发皱的信纸抚平。似乎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陈皮不可置信地夺过其中一张信纸,然后慢慢地展开。字迹娟秀,很短。里面是乔熙改编过的一首诗。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吾友千岁,二愿诸君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雪,下得更大了。:()综穿之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