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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管这叫启明（第1页）

军队的思想统一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墨小鱼却并未停下他的脚步。在他超越时代的认知里，强大的国家不仅需要锋利的剑与坚实的盾，更需要智慧的头脑与统一的灵魂。而这，必须从根基抓起。

这一日，他将教育尚书周文渊召至御书房。年迈的老学士本以为陛下要询问经典释义或科举筹备，却不料墨小鱼推到他面前的，是一份名为“启明计划”的厚厚纲要。

“周爱卿，看看这个。”墨小鱼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周文渊恭敬地接过，扶了扶老花镜，仔细翻阅。起初，他还能保持镇定，但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这哪里是什么“启明计划”？这简直是要刨了整个儒家教育的根啊！

纲要中明确写道：

一、于云州全境，建立官办“蒙学堂”，强制所有六至十二岁孩童，无论男女，无论出身，必须入学！

二、蒙学堂教材统一编撰，核心课程只有四门：《识字》、《算学》、《自然》与《云州律法与道德》。

三、《识字》要求三年内掌握至少一千五百个常用字；《算学》需熟练加减乘除及简单账目核算；《自然》讲授天文地理、农时物产等粗浅常识；而《云州律法与道德》则重点强调忠君爱国、遵纪守法。

四、全面推行“云州官话”为唯一教学语言，各地土语方言，禁止在学堂使用！

“陛…陛下！”周文渊终于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此举万万不可啊！圣人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开启民智，已是非同小可，如今更要统一语言，摒弃圣贤经典，只学这些…这些实用之术，此乃舍本逐末，动摇国本啊！长此以往，礼崩乐坏，纲常不存啊陛下！”

墨小鱼看着激动不已的老臣，心中并无意外。他知道这套东西对这个时代的士人冲击有多大。但他更知道，若要打造一个真正强盛的云州，就必须打破知识垄断，培养拥有基础文化知识、统一国家认同、具备实用技能的新一代国民。之乎者也的圣贤书，培养不出能看懂图纸的工匠，算不清账目的商人，更训练不出理解复杂军令的士兵。

“周爱卿，平身。”墨小鱼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朕问你，是熟读《论语》能让我云州工匠造出更坚固的城墙，还是精通《孟子》能让我云州商人算出更精准的利润？”

周文渊张了张嘴，无法回答。

“朕再问你，是各地的方言土语更能让我云州上下同心，还是统一的官话更能让政令畅通，军民一心？”

周文渊沉默不语，脸色灰白。

“至于礼乐崩坏…”墨小鱼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正在兴建的学堂工地，“真正的礼，是秩序；真正的乐，是和谐。让百姓识文断字，明理守法，知晓忠义，掌握谋生之技，这才是最大的礼乐！难道让百姓世代愚昧，任由豪强与…前朝那般庸官蠹吏盘剥，就是维护纲常了吗？”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周文渊：“周爱卿，你是云州的老人，朕信你。此事，非做不可。朕不需要他们个个成为大儒，朕需要的是他们成为合格的云州人！能建设云州，能守护云州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启明’！”

周文渊浑身一震，看着陛下那坚定而深邃的目光，想起云州这一年多来的天翻地覆，想起那神奇的玻璃、雪糖，想起那日渐精锐的军队…他忽然意识到，陛下所图的，或许远非偏安一隅，他所要打造的，是一个与以往任何朝代都截然不同的国度。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恐惧，有茫然，但隐隐的，竟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他最终深深叩首，声音沙哑却坚定：“老臣…老臣愚钝。陛下圣心独运，非臣所能及。老臣…定当竭尽全力，推行‘启明计划’！”

【叮！感知到宿主推行全民基础教育、统一文化认同的宏大布局。现发布定制任务：【文明之基】。】

【任务要求：成功建立覆盖主要城镇的蒙学堂体系；确保“云州官话”成为教学和官方通用语言。】

【任务奖励：积分5000，“文脉绵延”状态（提升文化凝聚力与人才产出率）。】

【备注：教育是文明传承与发展的根本。系统深度认可此战略，将提供【标准化教材编纂指南】及【初级教学法】作为支持。】

有了系统的背书和周文渊的屈服（或者说被说服），“启明计划”以惊人的速度推行下去。各级官府被强制摊派任务，兴建学堂，招募教师（标准大幅降低，识文断字、精通算学或有一技之长即可应聘）。活字印刷术再次发挥巨大作用，统一编写的《识字课本》、《算学入门》、《云州风物志》（自然）和《云州律法道德启蒙》成箱成箱地印制出来，分发各地。

阻力依然巨大。许多乡绅抵触，认为让泥腿子的孩子读书是浪费，更不愿自家子弟去学那些“奇技淫巧”；一些保守的文人士子痛心疾首，私下斥之为“毁道灭儒”；许多百姓也不理解，觉得孩子不如早点下地干活或学门手艺实在。

但在官府的强力推行和“不送孩子入学则加重赋役”的硬性规定下，一座座挂着“云州官立蒙学堂”牌匾的简陋建筑，还是在各地立了起来。朗朗的读书声，开始用一种相对统一的“云州官话”，回荡在云州的山野乡村。

墨小鱼和苏清姿微服私访，来到城郊的一所新建蒙学堂外。隔着窗户，看到里面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孩童，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却坐得笔直，跟着年轻的先生大声念着：“我—是—云—州—人…忠—于—陛—下…热—爱—云—州…”

苏清姿看着那些孩子眼中对新知识的好奇与渴望，轻声道：“陛下，也许很多年后，他们才会明白，您今日给予他们的，是多么珍贵的机会。”

墨小鱼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他们要明白的，不止是机会。他们要明白，他们是一个整体，是云州未来的脊梁。清姿，你看，我们在铸造的，不仅仅是城池和军队，更是一个民族的魂。”

【叮！任务【文明之基】完成度40%。蒙学堂体系初步建立，官话推广初见成效。奖励积分2000。“文脉绵延”状态已激活！】

【备注：文明进程加速中…检测到潜在文明特质‘坚韧’、‘务实’、‘凝聚力’正在强化…】

听着系统的提示，感受着那玄之又玄的“文脉绵延”状态加持，墨小鱼知道，他播下的种子已经发芽。或许需要一代人，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看到参天大树，但他等得起。

北方，用经济和文化慢慢蚕食；南方，用军事力量快速清除；内部，用教育和思想彻底重塑。

他的棋局，已遍布四方。而那个被他“奢靡”、“怕死”外表所迷惑的世界，还远远没有意识到，一场怎样颠覆性的风暴，正在这片名为云州的土地上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