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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张 你能不能争气点李 我争了你别怕（第2页）

老周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痛。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在拍一部电影。”罗门取下眼镜，直视着他，“叫《县城婆李某》。主角是徐某，配角是你，反派是整个县城的沉默。我已经把你的故事写进去了??那个偷偷塞纸条的老周，那个半夜叫黑车的男人，那个因良心未泯而被革职的失败者。”

老周踉跄后退一步，脸色惨白。

“你们……要把我拍进去？”

“不只是你。”罗门说，“还有那些跪着求女儿原谅丈夫的父母，那些收了烟酒就走的调解员，那些说‘打老婆天经地义’的邻居。我要让全国人都看到，家暴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暴力，而是一群人的纵容。”

老周忽然笑了，笑得凄厉：“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十年前我试过救人，结果呢？我丢了工作，老婆跟我离婚，现在连小区保安都不肯雇我！你拍一百部电影，明天照样有女人被打死在厨房里！”

“但至少，”罗门平静地说，“下次有人想装睡的时候，他们会想起你。想起曾经有个老周，明明可以不管，却还是塞了一张纸条。”

老周怔住了。

雨声渐歇，远处传来狗吠。

良久，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折叠泛黄的纸，递给罗门。

“这是……”罗门展开，瞳孔骤缩。

是一份手写名单，整整三十七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标注着年份、受伤部位、医院记录编号，甚至还有部分录音U盘的编号。

“这些年，我偷偷记下的。”老周声音嘶哑，“每一个来找我求助，却被转交给王四蛋的女人。每一个哭着说‘我不想活了’，却被当成精神病打发走的女人。我知道她们后来大多‘和好了’，但我……我一直记得。”

罗门双手微颤：“你为什么不早交出去？”

“交给谁？”老周苦笑，“纪委？他们和赵家亲家；检察院？人家女婿在那儿上班；媒体？哪个记者敢来这儿挖真相？我交出去，只会让更多人受害。但现在……也许不一样了。”

他看着罗门：“如果你真能把这部电影放出去，那就带上这份名单。让她们的名字，不再只是档案里的‘已调解’三个字。”

罗门郑重地将纸折好，收进贴身口袋。

“我会的。”他说，“而且我会写上你的名字??周德海，原XX县派出所民警，于2013年因私自救助家暴受害人被停职。他是这部影片中最勇敢的角色。”

老周怔怔地看着他，眼眶渐渐红了。

第二天清晨，我们再次聚在仓库。罗门带回了那份名单，还有老周提供的两个关键信息：一是赵某有个秘密据点，在城郊废弃的化肥厂；二是徐某每次被严重殴打后，都会被送往县中医院急诊科，由一位姓刘的医生私下处理伤口，并开具“意外跌伤”的诊断书。

“刘医生？”张予皱眉，“他不是帮凶吗？”

“他是被迫的。”罗门摇头，“老周说，他儿子在赵某的汽修厂当学徒，赵某威胁要让他‘出车祸’。他每治一个家暴受害者，赵家就往他账户打五千块封口费。他不敢拒绝，也不敢报警。”

“可他留下了原始病历。”袁俊突然说，“我昨晚翻医疗系统的公开数据，发现中医院近三年有十七例‘女性外伤患者’的电子档案缺失，但缴费记录显示确实有人就诊。这些空白，很可能就是证据链的最后一环。”

陈默绮立刻动手联系省卫健委的朋友，请对方以“医疗质控抽查”名义调取纸质存档。

与此同时，我们决定突袭化肥厂。

傍晚六点，天色阴沉。我们租了辆破旧的农用三轮车，伪装成收废品的，慢慢靠近厂区。铁门锈迹斑斑，挂着一把新锁。袁俊用工具撬开时，手一直在抖。

“要是里面没人怎么办？”

“那就说明他们转移了。”罗门握紧摄像机，“但至少，我们会找到痕迹。”

厂房内部昏暗潮湿，地上散落着麻绳、铁链、注射器残留的药瓶。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日历，标记着奇怪的日期和符号。张予捡起一本笔记本，翻开第一页：

【2023。03。15徐某情绪波动大建议加强管控】

【2023。04。02唐某不配合给予镇静剂一支】

【2023。05。18新收一人李某芬三十岁已婚育二子多次试图跳河】

“这是……精神控制中心？”陈默绮声音发冷，“他们把反抗强烈的受害者集中关押，用药压制？”

罗门打开摄像机，一寸一寸拍摄现场。当他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时，突然僵住。

墙上钉着一张A4纸，打印着我们的团队合影??来自酒店监控截图。下面写着一行血红大字：

**“再拍，就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