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村每户人家就这么点儿田地,又靠天吃饭。花魄布年纪又在这里,饶是再怎么吃苦,她想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不如她出去闯一闯呢,不仅她自己不要过这样的苦日子,她也要阿爹和阿娘,还有破落村里的人,都摆脱这样穷苦的日子!
花容月给了一个安慰笑容,语气肯定:“阿爹,阿娘,放心!女儿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便快些动身吧,我与你阿娘就在这儿看着你走。”
花容月又抱了抱花破魄布和苏媚扶,然后道;“那。。。女儿走了。”
花魄布点头,花容月将肩上挎着的包袱提了提,再看了眼花魄布和苏媚扶后,便抬脚转身,走出了三里地,往十里瘴地里走去。
原本敛好情绪的苏媚扶在看到花容月转身走进十里瘴地一瞬间,又泛红了眼眶,身子也不自觉的往前探了一步,花魄布揽着她的肩,没再让上前。
若不是前面就是十里瘴,苏媚扶可能真的会追上前,再送送花容月。
“真的会没事吗?神婆子说的准不准?”
花魄布低眉瞧了眼怀中的人,他们在破落村待了数十载,神婆子的能力几乎是人尽皆知。而现如今因为担心女儿,苏媚扶第一次问出了准不准这样的话,换做平日,花魄布一定会觉得这是在亵渎神灵。
但现下,他心中竟燃起与苏媚扶一样的想法,即便是得到了神婆子的指示,可在女儿面前,他同样选择了冒犯与亵渎。
花魄布将苏媚扶的身子在怀中紧了紧,布满老茧的手替她擦去泪水,轻声安慰:“神婆子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别瞎担心了。”
两人一同望向花容月渐远的身影,花容月也是几步一回头,直到身影完全再瞧不见。
“我还在这儿多待会儿,你可要先回村子?”花魄布问。
苏媚扶摇头,拒绝道:“我与你一同待着。”
其实花魄布没想着回去,是因为他想在这儿守着,十里瘴起雾时毫无章法,他想若是在这儿守上一时半会儿,若是月儿被困在十里瘴或是遇到危险,呼救的话,也能及时的听到,再则也是想看看,是否真如神婆子所说,月儿会顺利出十里瘴地,顺利到达京城。
反正,出了十里瘴地,便可稍稍放心些。
花容月进了十里瘴地后,说不害怕和紧张那是假的。虽说上次闯雾里救人摸出了一点门道,但是也是靠着声音辨别方向,而现在她可是一个人,要是被困十里瘴,不知会不会像那日的男子一样那样幸运,遇见她这样人美心善的人,来救人。
说起来也奇怪,她都进了十里瘴这么久了,也不见起雾。还真是像阿娘说所那般,变幻莫测,又毫无章法。
花容月紧了紧肩上的包袱,将脑子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闷头又继续向前走着。
而破落村深处,那片青竹林后。
那间木屋的门被缓缓的打开,邬灵骨从里头走出来,向村口外十里瘴的方向看去。这儿所处的位置高,视野开阔,这片竹林彷佛是有神力般,外头的人瞧不见里面,而在竹林里面却可以清晰俯瞰整个破落村以及村外的地方。
视线收回,邬灵骨仰头向天上看去,白日里,竟有两颗隐隐闪现的星星,泛着亮光朝着同一方向,缓缓聚拢。
邬灵骨唇腔发出一声低笑,意味深长。
此时日阳升起,耀眼极了。阳光透过十里瘴地那片林子,穿透枝干与树叶,日光相交,从而四处散落在地面上。
花容月闷头走着,因着赶路,额头上渗出了细汗,用袖口拂了拂,看了眼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这十里瘴地的范围,方才光顾着闷头赶路,也不知走了多远了。
只要还在这十里瘴的范围,就随时有困在瘴气的危险,而且。。。要是再来个豺狼虎豹什么的,她就死翘翘了。
早知道前几日产用具的时候,该画些图纸产些防身的武器,这样带在身上赶路,也多一分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