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除了一直跟随在萧鸿松身边伺候的老管家外,主院里的下人全被一一遣散干净了。
诺大的院子,冷清得不像话。
萧承钰自小被萧鸿松教导长大,以前只觉得他是个严肃的老古板。
重来一世,他才明白不能和所爱之人一起离去有多痛苦。
思念有多重,悲痛就有多深。
眼前的男人才刚过不惑之年,便被丧妻之痛折磨得老态尽显。
萧承钰进屋,看着靠坐在床边的男人,叫了一声:“父亲。”
闭眼小憩的萧鸿松闻言睁眼,看了萧承钰一眼后,道:“你来了。”
短短几字后,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
萧鸿松看着虚空,似乎是在发呆,半晌后,他问萧承钰:“听说她给承晗找了一门亲事?”
萧承晗,正是萧家那位病弱二少爷。
萧承钰垂眸,低声道:“是。”
萧鸿松皱眉:“将事情仔细说我听听。”
从算命先生说到冲喜,到孟家故意调包送错人进府,萧承钰将这些日子柳云烟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后,萧鸿松已是怒不可遏,他拍着床沿怒声道:“荒唐!”
萧鸿松的身体经不起如此剧烈起伏的情绪,说完便咳了起来。
萧承钰上前给他拍背,待到萧鸿松好些才重新坐了回去。
萧鸿松接过萧承钰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如今人既然被你带走,便好生安置。”他说的是孟兰时。
“另外,你二弟那边多费点心。”
萧承钰点头:“孩儿知道。”
萧鸿松拍了拍萧承钰的肩膀,问起其他事:“柳家近来如何?”
萧承钰:“柳元崇不善经营,柳家的生意自从交到他手上后频频出错,已经大不如前了,怕是再过不久,便会来找柳云烟求助了。”
父子两说着话,萧承钰对其母柳夫人直呼其名,无一人脸色有异。
柳元崇是柳夫人的胞弟,按辈分来说,萧承钰是要喊他一声舅舅的,但是萧承钰谈及他时,语气冷淡,没有半分感情。
“好,好。”萧鸿松望着虚空喃喃,脸上又溢出那种难言的苦楚。
“近来天气转暖,父亲可多下床出去走走。”萧承钰给萧鸿松添茶。
萧鸿松闻言,愣怔着转头看了萧承钰一眼。
“府里诸多事宜孩儿一人处理不来,生意上的事往后也还有父亲教导的时候,您要保重身体。”萧承钰看向萧鸿松,难得的向他示弱。
如今谁不知府里主事的是萧承钰,他的经商能力也是有目共睹,他说这话全是借口。
萧鸿松一直认为萧承钰更像他一些,沉默寡言。
可萧承钰今日这番话,却让他改变了一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