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后视镜看不见人了,江听眠问:“林哥,王姐那样对他,是不是不太好?”
王姐一向是温柔知性的模样,今天面对新来的程陆,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江听眠都有些不适应。
林肃和直视前方,微微勾起一个有些凉薄的笑意,轻声说:“那样对他还是轻的,眠眠,你要记得,那个人和我们有仇,很深很深的那种,我们不能给他好脸色看,知道吗?他今天做了什么事?”
江听眠扳着手指头数,“做饭,炒菜,哄小孩睡觉,对了,小亮不小心拉在他身上了,下午打扫卫生,维护课堂纪律,准备下午茶,做手工,唔,就这些了,今天有个小孩还咬了他一口。”
听见江听眠这么说,林肃和嗤笑了一声,心想这样还是太便宜陆沉了。
“眠眠,你尽量不要理他,知道吗?”
“嗯。”
林肃和眼里露出点真心实意的温柔,赞叹道:“眠眠今天很乖,很听我的话,对他说我是你男朋友,我以为你会犹豫。”
江听眠歪了歪头,咬唇道:“我感觉他看我的目光总是很奇怪。”
林肃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带着几分诱哄的语气说:“你的感觉是对的,他就是对你不怀好意,你需要冷落他、疏远他、忽视他,把他当成空气对待就可以了,知道吗?”
江听眠点点头,他感觉那个Alpha看他的眼神令他很不舒服。
明天不要理他。?
追妻·六
江听眠和林肃和是住在一个房子里头的,但是没在一个房间。
林肃和对江听眠说,他是他的“房东”兼“观察员”。
一年前
江听眠跌跌撞撞的走出病房,心中万念俱灰,宝宝没了,腺体也没了,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具残破的躯壳。
他想要离开这个寂静、冷漠、仿佛能吞噬人的医院。
肚子绞痛,后颈似乎发炎了,又疼又热,像是一块烙铁烙在了上边。
他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碰到了一个面容陌生的男人,他走到江听眠的身边,面容似乎很模糊似的。
“您好,需要帮忙吗?”
江听眠眼中出现了重影,头顶的白炽灯仿佛变得越来越散,发出的灯光变得刺眼而模糊。
他脑袋发沉,被那个人强制拉着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听到了水声、鸟叫声、还有小猫夜里喵呜叫的声音。
是来到了天堂吗?
那个人扶着他径直朝着某个方向走,江听眠勉强睁开眼,在点点光亮中看见一汪水塘,水塘中似乎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在游动,水面上还露出了一点尖锐的棱角。
他直觉有危险,稍稍挣动起来,但他的力气如同蜉蝣撼树,一点儿用都没有。
反倒是一直随身带的盲文笔掉了下来。
那人把他推进水塘,江听眠闭上眼睛,脑袋昏沉沉的,但身体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在水中的压迫感,反而很温暖。
林肃和抱着瘦弱的江听眠,眉眼间一片戾气,眼前的人震惊的看着他,脖子里插着一根针筒,然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江听眠似乎已经没多少意识了,甚至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林肃和把他扶到一边坐着,然后回来处理尸体。
把尸体推到池边的时候,他脑海中灵光一现,突然顿住了动作。
他扭头看向奄奄一息的江听眠,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沉着脸走过去,轻声说一句:“冒犯了。”
然后他脱掉了江听眠的病服,用自己的大衣罩住他,又把那人的衣服全脱了,勉强套进江听眠的病服。
尸体缓缓掉入水中,浓烈的血腥味让池塘里的鳄鱼苏醒,争先恐后地扑上去,享受这鲜少的美味。
林肃和呆了一会,又处理了现场的痕迹,然后抱着江听眠离开。
那晚上,江听眠发起了高烧,烧的神志不清,林肃和以为他活不过那晚上。
但不知道是自己的药起了作用还是江听眠意志顽强,三天后,他居然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