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秦屿收起手机,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他走回沙发边,自然地坐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知时正心不在焉地帮小心心找拼图块,感受到身边沙发下陷,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秦屿没有看他,只是伸手拿起之前看的平板,状似随意地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
“最近如果有什么麻烦,或者遇到奇怪的人,可以直接告诉我。”
谢先生!
秦屿那句话说得极轻,像是随口一提,目光甚至没有从平板屏幕上移开。
但落在谢知时耳中,却不亚于是一道惊雷。
他猛地抬头看向秦屿,心脏骤然缩紧。
他听到多少?
还是只是出于雇主身份的例行关心?
无数猜测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喉咙发干,指尖冰凉。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承认自己被前雇主骚扰威胁?
承认自己可能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暴力事件?
这只会显得他更加麻烦和不堪。
最终,他只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垂下眼帘,声音干涩:“谢谢秦先生,没什么事。”
秦屿滑动屏幕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深沉,带着一种谢知时看不懂的审视,仿佛能穿透他故作镇定的外壳,直抵内里的慌乱。
但最终,秦屿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平板。
然而,空气中那根无形的弦,却绷得更紧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混合着探究与隐瞒的微妙气氛,无声地弥漫开来。
谢知时坐立难安,拼图的手都有些抖。马丽那通电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再次将他拖回那个令人作呕的泥潭。
沈阳天被打了?谁干的?
马丽为什么会一口咬定是他?
警察真的会找上门吗?
恐惧和烦躁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接下来的半天,谢知时一直心神不宁。洗碗时差点打碎盘子,陪心心看书也频频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