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致力于寻找盛祈霄“背叛”自己的证据,好像如此就能抑制住某些自然萌发的怪异情愫。
药碗再次递到沈确边,“先喝药。”
浓烈的苦味直冲鼻腔,沈确别开脸抗拒着,他厌恶那碗看着就很苦的药,更受不了盛祈霄的任何靠近,他现在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盛祈霄的手稳稳停在半空,既不收回也没有强迫他喝。
两人的动作同时被按下了暂停键,谁也不愿意先退让半分。
几秒之后,沈确紧绷的身躯微不可查地松懈一丝,还是率先屈服了。
这是他的腿,他得快点好起来,绝不能如了盛祈霄的愿,真的变成一个瘸子。
沈确伸手想接过药碗,盛祈霄却不撒手,意思不言而喻。
沈确紧锁着眉头瞪了盛祈霄一眼,最后还是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将一整碗药吞进了肚子。
苦涩的汤药划过干涸已久的喉咙,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舒缓,同时也提醒着沈确,让他认清此刻的虚弱和受制于人的境地。
那药实在太苦了,苦得超出了味蕾的承受极限,沈确几乎要干呕出来,却还是被他硬生生忍住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沈确又强行给自己喂了一碗毒鸡汤。
甚至继续给自己洗脑——苦难都是有定数的,自己现在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就是因为以前吃的苦太少了。
现在苦点儿,等出去了,照样能做个无法无天的混蛋。
这话他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听谁说的,反正用在此刻倒是格外应景。
盛祈霄的视线从没有离开沈确分毫,将他的所有反应都尽收眼底,心中总算有了些畅快的感觉,不枉他多加了好些味苦的药。
直到碗底见空,他才将碗轻放到一旁,体贴地替沈确拭去嘴角残留的药渍。
“沈确。”盛祈霄突然开口,手指将苍白唇瓣按压出一抹红痕,语气带着一种无法缓解的疲惫,“我给你的机会,是不是太多了?”所以你才总是这样有恃无恐。
沈确偏头躲开他的动作。
“从你假意说喜欢我,实则只是为了利用我,到我明知你偷了母蛊,却还是愿意让他们离开,只把你留下来。”盛祈霄缓缓垂下眼眸,目光再次锁住沈确,“我甚至愿意相信你,只是好奇,真的只是想去看看。我一次次的降低底线,只希望你能安分地待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