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离别前的那个晚上。
外寨的篝火晚会喧闹而热烈,游客们的欢声笑语几乎直冲云霄。
沈确却说,外寨的篝火晚会再热闹,也还是少了照月节那日的隆重肃穆。
“所以盛祈霄,即使是热闹,也是有区别的。”
那时沈确的侧脸贴在盛祈霄的胸口,隔着一层布料,听着他的心跳沉稳而有力的跳动。沈确说他喜欢热闹,每一种不同的热闹,他也喜欢风,因为风是最自由的。
他说如果盛祈霄愿意的话,他们两个也可以像风一样自由,去看山看海,看辽阔无垠的草原和终年积雪的冰川。
沈确仰起头,眼底映着跳动的火光,他说:“盛祈霄,这个世界很大很美,你和我都不应该困在这一座山里。”
人对于离别是有预感的。
即使沈确当时或许并没有那么清楚地知道,那晚之后,他们便将面临离别。但他在那时确实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对盛祈霄的依赖,与劝说他去往外界的急迫。
他心中或许是有不舍的。
这点不舍,才是盛祈霄下定决心放他短暂离开的最后的催化剂。
盛祈霄从未真的相信过沈确会愿意一直留下来。
照月节上引导老邱他们找到母蛊,轻易同意沈确将他们放出来,再给了他们逃离的机会,甚至沈确来到外寨,也是他主动将离开的机会递到他手上。
他本是要让他在最接近成功的时候,被最彻底的失败笼罩,让他明白,只有待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可沈确居然真的再次对他动心了。
他们之间,迎来了新的可能。
他最后决定真的放他离开。
那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他要让他回到那个看似光鲜亮丽,实则腐朽不堪的家庭
让他知道,除了盛祈霄,没有人真的爱沈确了。
这一点,让他自己体会,远比他直接告诉他,要有用得多。
沈确,早晚是要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怎么可能真的放过他,他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这一点,沈确说得极对。
盛祈霄没再停留,迈步踏入了夜色中。
从余涵工作室出来后,沈确又将自己从头到脚收拾了一遍,便驱车去了从前常去的会所。
他没叫上之前那帮狐朋狗友,独自在楼下感受了一会儿震耳欲聋的音乐,各色烟酒香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实在难闻,沈确皱着眉直接上了顶层。
眉眼精致的男孩敲开了房门,和沈确打过招呼就去了浴室。
他浑身洗得香喷喷的,乖巧地跪坐在沈确腿边,仰着一张讨好的脸,小心翼翼地给他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