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烬看着青年眼底的期待与不安,坦然承认。
“早前已经订好了,后来知道你想布置自己的工作间,就先搁置了。”
果然又是这样,这个男人做的要比说的多得多。
江沅内心发烫,嘴上却哼唧。
“那你要说的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而且我们艺术工作者的‘领地’当然是越多越好啦,这里画得没灵感了,还能换个地方待待,我还想在花厅那里也布置一下呢!”
傅烬无有不应,当即表示花厅也可以着手布置。
但江沅的重点显然不在这里,他戳了戳傅烬的胸口:
“我刚刚说的,你听清楚没有?”
傅烬疑惑,“不是说要在花厅布置?”
江沅像看笨蛋一样看着傅烬,重点强调:
“我刚刚说的是!你做了什么要说的呀!”
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你不能这样的,你要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补偿
江沅那句带着委屈的“你要让我知道”,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傅烬心脏最深处无人触及的角落。
他习惯了独自安排一切,从童年时那个渴望父亲认可的男孩,到后来商场上独当一面的傅总,早已没人在意他付出了多少。
彼时他年幼,不懂为什么已经努力得了第一,样样都是最好的,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孩子”,但父亲好像永远不满意。
“就这么点成绩,不必拿来我跟前说了。”
一次又一次,他做出的成绩越来越大,越来越好,最后甚至超过了他父亲。
那个男人也早就不是记忆中高大的让他喘不过气的样子,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厌恶。
“把我挤下台,你满意了?”
傅烬说不清当时是什么心情,总归不是满意的。
无人知晓他如何熬过一个又一个孤身一人的深夜,又拼尽全力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记忆中也曾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地说:
“哥哥要告诉我哦!”
那道身影穿越时空,与眼前执拗的青年渐渐重合。
傅烬听到自己说,声音有些沙哑。
一如多年前那个午后,对那个仰着小脸的小男孩许下的承诺。
江沅高兴地瘫进懒人沙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你也来试试,可舒服啦。”
很难想象傅烬窝在懒人沙发里的样子,江沅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傅烬依言坐下,学着江沅的样子往后一瘫。
只是那挺拔惯了的脊背在懒人沙发里显得格格不入,僵硬得像块嵌进棉花里的钢板。
江沅抱着抱枕笑得前仰后合:
“让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我们小年轻的东西你也要多试试才好啊。”
他得意地晃着白嫩嫩的脚丫。
傅烬侧头,墨色瞳孔骤然收缩,眼神危险地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