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臣豫最终还是决定要去给盛庭买些药品和补品,不然他心里过意不去。
在就近的一家药店对面马路的车位上停好车以后,沈臣豫正观察着雨势思索着要不要现在下车,目光却在扫过药店时顿住了——那个药店门口穿了一身风衣的不是盛庭还能是谁?
他的oga正将黑伞整个倾向身旁一位老人,两人似乎在谦让这把伞,而盛庭已然淋了大半个身子的雨,撑不撑伞已经无济于事,那老人最后道了多次谢才走远了。
而盛庭也站回了药店门口避雨,深灰的风衣被雨水浸后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瘦削的线条。
沈臣豫紧紧盯着盛庭,目光幽深。他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收紧。
盛庭手上拿的袋子一看就是装了药品。
他买的什么?
又生什么病了?
鬼使神差地,沈臣豫抓起车上的伞,推开车门直接踏入雨幕。
“……沈臣豫?”
在一把伞突然撑开在头顶的时候,盛庭愣了一下,在看清眼前来人的时候,眼底更是闪过一丝诧异。
“你……”
沈臣豫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将伞往他那边倾斜:“上车,你要去哪,我送你。”
盛庭挑了挑眉,已经再度恢复了平时与沈臣豫相处的模样,语气里带着惯有的讥诮:“你这是突然良心发现了?”
完全没有方才愣神的模样。
沈臣豫抿了抿唇,他很不喜欢盛庭避重就轻的样子,他的目光落在盛庭湿透的肩头,看到他瘦削得几乎只剩下薄薄一片的肩,忽然有些烦躁,语气也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少废话,上车。”
盛庭意味不明地笑一声,却没再反驳,难得顺从地跟着沈臣豫走了。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盛庭面色稍微好看了些,在看手机。
沈臣豫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你……经常这样?”
这话听来有些别扭。
闻言,盛庭抬起头,目光有些困惑:“什么?”
“那个,是陌生人吧。”沈臣豫看着他,目光直直,“明明和你没关系的。”
盛庭沉默了片刻,继而歪了歪头,眼中含了一分淡淡的笑:“怎么?我不能偶尔发发善心?”
盛庭面对那个老人温柔的、和善的面容,已然在沈臣豫眼中浮现,与眼前那张脸缓缓重合。
“我只是觉得。”沈臣豫顿了顿,“可以有两全的办法。”
“两全?”盛庭目光渺远,缓缓望向窗外,雨滴从玻璃滑下,流印着蜿蜒的水痕,“或许吧。但有些时候、有些人,等不及两全的办法。”
沈臣豫的心跳忽然错了一拍。
他觉得这句话很耳熟。
好像在曾经的什么时候,什么人也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雨刷器有规律的声响还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