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心里一动,问文三这“气血关”究竟是什么。
但文三这个夯货哪里能说得出来,只是抱怨二等车夫院子里教得那些武学太粗糙,才让天赋异禀的文爷没机会“破开气血关”。
话正说着,边上却走过来一人,闷声喝道:“文三!再胡咧咧仔细你的皮!这话要让虎爷听见,非剥了你的筋不可!”
文三正说得唾沫星子乱飞,猛不丁见金福贵铁塔似的往跟前一站,立马缩了脖子噤了声。
论资历,俩人其实差不多,都是四年前才进的人和车厂。
可金福贵天生虎背熊腰,攥紧拳头能把青砖砸出裂纹,出名的惊人蛮力。
二等车夫大院里都传,金福贵有机会“破开气血关”。
在这拳头硬才是王法的地界儿,金福贵自然成了二等车夫里说一不二的人物。
大伙儿早都把他当未来车长捧着了。
。。。
金福贵剜了文三一眼,又瞅了眼祥子,浓眉一拧没吭声,转身走了。
文三等他走远,“呸”地啐了口吐沫:
“还没当上那劳什子车长呢,倒先摆起谱儿了!”
“等哪天文爷我破了气血关,进了护院队,非教这小子晓得厉害!”
文三面色不忿,自顾自念叨着。
祥子懒得搭腔,闷头把碗里的红烧肉扒拉得干干净净。
便是最后剩的几颗白米饭,也刮拢起油沫,一并送到了嘴里。
一个月了,总算吃了顿饱饭。
祥子长呼一口气,目光从护院大院收了回来,忽然悠悠问了一句:
“文三哥,你说这护院学的才是真把式?”
文三立马来了精神,把搪瓷缸往地上一蹲:
“可不咋的!咱这二等车夫院里教的那套玩意儿,顶破天就是让咱多吃两碗饭,多拉两趟车!”
“真格的功夫,都在护院手里攥着呢!”
“你瞅见没,这么些年,有哪个二等车夫能进护院队?人家能当护院的,可都是花大价钱从外头请来的角儿!”
祥子眉头微皱,
文三虽说平日满嘴跑火车,这话倒在理。
文三凑过来,压低嗓门:“祥子,听文爷一句劝!刘四爷那四个干儿子里,就数唐爷是正儿八经武馆出身,那功夫才叫地道!”
“你要是能傍上唐爷,可得死死抱住大腿!不过……”他左右张望一圈,声音更轻了,
“可别让虎爷知道,那主儿最看唐爷不顺眼,你还住在这二等车夫院子,多少得仰仗着人家。”
祥子点头,目光却飘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