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立山两口子都在家,一个正在跟小儿子说什么,一个正带着儿夫郎做针线活呢。见他们回来,白立山问:“你们咋又过来了?”
这话说的,白晚秋听着就搓火。
他看到弟弟跟弟弟新娶的夫郎瞅了他们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也没什么好气:“我家里搬新房了,明儿个要摆几桌热闹热闹。你们要是得空就去坐坐,没空就算了。”
白早冬当下便抢着问道:“哥你家哪来的新房?”
白晚秋说:“你庆隆哥两口子孝敬家里二老的。明儿中午摆席,你们愿意去就去,话我带到了。”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白立山道,“这可是你亲弟。”
“亲弟我进来我也没听他喊我一声哥。你们明儿要是去,我们就带上你们那份,要是不去便不带了。”
“去!干啥不去?”白早冬说,“我们都去。”
“去啥去?”白立山说,“不就搬个家吗?还显摆着了。”
“哎呀去吧父亲,去看看。再说摆席了,肯定得有酒有肉。”
“缺了你酒和肉了?”
“咱家都半个多月没见着荤腥了,您说呢?”
“你!”白立山气得低骂,“没出息的东西。”
白早冬嘀咕道:“连个大字儿都不识,我能有啥出息。”
白早冬的夫郎一看就是个老实的,低着头半天没敢吱声。
白晚秋皱皱眉:“那就当你们要去了。夫君,咱回去吧。”
于庆业说:“岳父岳母,那你们明儿个便过去。我先带秋儿回了。”
白立山“哼”一声,等人走了,骂儿子:“瞅你那熊样儿,不吃一顿能咋着?他们老于家的饭就那么香?”
白早冬说:“那我说的也是实话。天天喝菜粥吃萝卜干,放出来的屁都是股萝卜味儿。”
白立山怒道:“那你倒是别吃!有能耐你自个儿勤快些冬天也出去找活儿干啊?懒得骨头里直冒油,还在那好意思挑这挑那。反正你们谁愿意去谁去!我是不去!你们瞅瞅于家那抠样儿吧,我不就去劈了点儿旧木头当柴烧?好家伙,没两天就过来把木头跟砖头都拉走了。什么破玩意儿都当个宝贝似的。瞅着吧,他们那房子肯定也不是啥好房,要不然能用旧砖旧木头?”
“不是说了是于庆隆两口子孝敬的吗?那方家那么有钱,能用旧砖旧木头?”
“那你说不用拉回去干啥?旧木头当柴烧,那旧砖呢?烧也烧不了那能干啥?还不就补房子用?!”
“好了好了,吵啥吵?”白吴氏说,“该去还是去。”
“去去去,去了不得花钱?”
“哎你这人,管咋说冬儿成亲时亲家不也来了?咱也不能踏人家人情不还。那会儿他们给拿了五十文,咱就还了五十文去不就得了?我可听说庆家家里添了个大胖小子。那要百天的时候请咱们,那不又得是一份儿钱?咱这回去,就给五十文,咱给庆家媳妇儿,就说是给孩子的。下回他们再请咱们咱们也不去了,就当是给过。”
白立山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一来一笔钱过两个人情,往后他儿子有了孩子还能照请不误。
他道:“那成,明儿去看看。我倒要瞧瞧他家到底整个啥房。”
于庆隆两口子跟方山一家这时到了镇上,兵分两路。方山一家赶着咸蛋黄去买酒和鞭炮,于庆隆跟方戍先去接严西宽跟马亲随。
两口子见到了严西宽的姐姐,这是个特别贤惠明理的女性。只是于庆隆和方戍再三邀请,这位姐姐也还是婉拒了去下溪村作客的提议。
于庆隆觉着也不好强求,便只带严西宽跟马亲随离开。
走到了街上,严西宽才压低声说:“小于阿兄别见怪,我父母走得早,我姐带着我吃了不少苦头,所以把钱看得重。我家里放着银两,她是怕都走了家里没个人再被谁偷了。”
于庆隆说:“明白,姐姐也不容易,便随她的意愿吧。”
此时却听一把熟悉的声音道:“嘿,那不是守城兄弟两口子吗?怎么到镇上来了?”
于庆隆方戍齐齐回头,便看到牛权和另两个曾经送过他们回村的官兵。说话的是其中一个兵,当初给于庆隆和方戍赶过马车的,还算比较熟悉。
方戍说:“牛大哥,乔兄弟,郭兄弟。我岳父家要搬新家,我们来买些酒回去。牛大哥跟兄弟们若是无事,明日午时便来一起喝一杯。”
牛权问:“可方便?”
方戍说:“方便,大都是熟人。”
牛权他们算是跟着方戍于庆隆蹭了几天休沐,闻言一寻思,去去也成,反正也没什么事,他们这回的主要任务就是接送和保护好这二人,于是便同意下来。
两边分开后,马亲随看看方戍:“守城你现在跟牛大人他们很熟?”
方戍说:“在县城那些日子几乎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成天一起吃一起干活,不熟也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