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肖收敛了方才调笑的口气,聚精会神的盯着楚珏的每一丝细枝末节的小动作,“好心”的提醒道
“欺君可是死罪~”
楚珏觉得自己要说的话实在大逆不道——他不过是个奴婢,他没资格这样做,这样说
“奴婢舍不得主人”
剑刃不由得更压紧命脉几分,楚珏那处皮肤开始疼痛流血,不过,袁肖力道控得极好。
“舍不得?舍不得我没能亲眼看到国破家亡么?”
楚珏不能俯身跪拜以逃离主人这样压迫的眼神,只能尽量低垂了眼神
“奴婢不敢。奴婢不舍得主人壮志未酬”
“每逢乱世,奴婢便想着主人回来,一统山河。盛世盛世也想!主人还没见过太平盛世呢”
最后这句话,楚珏声音压得极小——他怕触犯了天威。若不是因为他,主人自己便能造就一个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何须享受他人统御下的太平日子。
反倒是这最后一句话,让袁肖的眼神中难得有了些动容——是啊,赵赫没见过太平世道,所以他才拼了命的希望天下一统,这样天下人的孩子才不至于和他一般“没见过世面”。
他心痛他的狼崽英年早逝,他心如刀绞——他的狼崽,也是许多还未见过太平盛世就战死的孩子之一。
可他何尝不是呢,他是生在六镇之乱那年——三十六岁,岁岁战乱。
他是如此心疼萧林,也心疼天下人。他也被楚珏这么心疼?——这种情绪,被人用在自己身上,还当真是,十分别扭。
袁肖将天问收归剑鞘,楚珏忙不迭的跪伏下身子——这样“蜷缩”身体的动作,会让他在主人面前有些可怜的安全感。
袁肖手指捏住从一旁抽出的摆放好的手帕
“起来”
楚珏便跪直了身子,袁肖本来是想让对方理理颈上的血痕,鬼使神差的就捏着楚珏的下巴扬起,亲自上手擦掉了那道血痕。
又微微渗出,他便不辞劳苦的再拭掉一次。
如此两三次,血渐渐止住,动作从擦拭变成了轻点,从手帕变成了他自己的指尖。
而今,这个动
,一个好脸色都不肯赏,楚珏便气都不敢大声喘一下——侍奴之事,更是敢想不敢提。
星星之火
次日清晨,楚珏跪在地上伺候袁肖起身,眼神难免对上那处的微微蓬勃,眼神一如既往的规避。
这次却被袁肖压着后颈贴近,楚珏不敢挣扎的太明显,却也在贴近后,不敢再往下顺着主人的心意动作半分。
“怎么?而今娇贵,要你伺候不得!”
“奴婢不敢,奴婢万万不敢,是奴婢卑贱,不敢承主人的恩!”
袁肖的眼神高高在上,甚至不肯落下。
不,他昨日想得不对,他和楚珏之间不存在“霸王硬上弓”——他的罚也是赏,赏更是恩典!
“我不赏的,你求不得。我要赏的,你敢拒?”
他不敢——这可不是上次,敢让他赌一把说“不要伺候”,这次要伺候的是主人。
他不敢“不要”,也不敢拿着这副不堪身子侍奉主人。
“奴”楚珏的声音抖得厉害“奴婢求主人开恩”
袁肖意料之内的不曾开恩,唯一的回应便是捏着他后颈的掌心力道增了几分,捏的他生疼。
是要应下当年的“欺君之罪”惹得主人厌弃,还是瞒天过海的拿着这副脏了的身子侍奉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