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占有……?”
鹓初侃侃而谈:“当我有一个很要好的闺——朋友,我们亲密无间,但如果她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认识了别人,和别人好上了,我也会很难受,感觉遭到了背叛。”
“占有欲乃人之常情,对父母、朋友、情人,乃至是物品,都会不希望他人夺走。”
哪吒垂眼听着,唇齿微动,仿佛在咀嚼着这些常理。
他心中烧着的火似乎确实在不知不觉中消减了些,“占有”的字眼清晰地印入了脑中。
“那如果日后我成亲了。”哪吒抬起眼,望着鹓初,“你也会不舒服吗?”
鹓初蓦然怔住。
她心情像是骤然打翻了五味瓶,复杂道嘴里尝不出半丝味,手臂环在膝盖上,缓缓地找回语言能力。
这个问题仿佛骤然捅破了她的心。
其实理论上是不会的。
鹓初不过是他童年时的玩伴,注定活不到他成亲的时候,她都没有“不舒服”的权力和契机,可这个问题放在了现在。
“可能会吧?”鹓初弯起眉眼,笑起来,低声地说,“不过等到你成亲了,那个时候我恐怕已经……成亲许久了。”
“当我们各自都成亲了,就不能如现在这般无忧无虑地做朋友啦。”
哪吒不解:“为何?”
“你有你的妻子,我有我的丈夫,我们都会有各自更重要的人。”鹓初捧着脸颊,解释起来,“而伴侣是会猜忌爱人身边其他异性的。”
哪吒皱起眉,眼里闪过极为明显的“好麻烦”的字眼。
他最终也没有问鹓初能不能就和他一样不成亲。
哪吒沉默了好一会儿,在飒飒的夜风中,只是问了句:“你什么时候下次相看?”
鹓初笑容微妙:“倒也没有那么快……”
她虽然颇有商朝恨嫁女的架势,但也不至于一天一个。
她在哪吒无言的注视下,沉肩抱住膝盖,腼腆地笑起来,小声地说:“马上是我的生辰,相看可能要再过一段时间。”
哪吒“嗖”地一下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怎么没和我说?!
鹓初垂着眼低声:“因为不准备怎么办……而且生辰也不是什么大事。”
哪有一开始就大喇喇告诉朋友“我生日要到了”的?!而且她现在逃亡来陈塘关,寄人篱下,境况本就特殊。
鹓初本来准备在小院里煮一碗长寿面,安静应付就结束了。
哪吒:“不行。”
他看着鹓初欲言又止的神色,气势强硬,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用混天绫拎着她跃下礁石,朝回家的方向走。
哪吒用力地拉着她的手,还记得将沙滩上的贝壳尸体收进芥子袋:“这是你来陈塘关的第一个生辰,我陪你过。”
鹓初哭笑不得,嘴角刚勾起,又迅速想起一件事:“不行。”
“初冬之时,各地都会有祭祀,陈塘关也不例外。”
在祭祀前,李靖作为陈塘关总兵会清缴周边的蛮野部族,以保证寒祭的顺利进行,祈求来年开春的富饶之景。
作为目前唯一留在陈塘关的李靖之子,哪吒本也该去。
哪吒脚步一顿,也想起了这件事。
他慢慢回过头,月光落在他洁白的脸上,看着鹓初的目光格外专注:“那你不要急着成亲。”
“你的生辰在哪一日?我会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