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奸笑。”
闫禀玉请求声,“午饭时间我迟点回,有点事做,得不得?”
“肯定得啊,”陈婷杵她一肘,“这么客气,至于么你。”
闫禀玉顺势抱住陈婷胳膊,装娇道:“就这个姐姐好。”
陈婷今年三十有二,当得起这声姐,她受用地扬起下巴,“小样。”
电梯那边有人出来,小声嘟囔:“308怎么用这么多纸,都要两盒了。”
“哪知道,小年轻没节制的。”
是客房部的两名阿姨,推着一大摞床单被套的清洁推车经过。
308呀,闫禀玉和陈婷相视一笑,就这眼神,已经蛐蛐上了。
到中午吃饭时间,闫禀玉骑车去了朝阳广场左侧的北宁路,她记得那巷里面有白事铺,一般这种来路都有看事人的联系方式。
北宁路离朝阳广场就隔条辅道,骑车五分钟就到,闫禀玉找到那间白事铺,名为“归鹤”。店门口摆了一些纸花,和四五辆纸扎车,都占道了。
闫禀玉探眼店内,两墙货架摆满了金银香烛,金元宝和天地银行纸币。有三个中年妇女在抹浆糊贴纸扎,忙到头也没空抬。
七月生意是好,烧往地府的快递估计收个不停。
闫禀玉走进店里,空气中浮动着纸墨的味道,还有些隐隐的檀香气。
“老板。”
近门的女人闻声抬头,“靓女买什么?”
“我不买什么,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认识的道公。”闫禀玉说。
“是‘问事做解’1是吧?有,往后门走。”女人见怪不怪了,毕竟七月,她指个路又埋头贴起纸扎来。
店里是有个后门,闫禀玉道谢后走了进去,就见里面是一个极窄的平台,还架了副无扶手的木梯。四面是墙,这是要爬上去的意思么?
两米出头的层高,简单!闫禀玉抬腿踩梯,三两下攀爬上去。站直身,砰!冷不防撞到头,痛!
闫禀玉166的身高,都直不起身,这二层得多矮啊。她弓身往前走,这地方更像是仓库,众多的纸扎原材料堆砌,摆得也不齐整,东一摞西一摞,脚还得避开。
窗子也只有一个,淡淡的光亮,闫禀玉在杂物中费劲地看到张桌子,桌上摆置黄纸毛笔。应该就是那里,可是人呢?她走过去,杂物堆后一角被子初露端倪。
近了看到被子底下裹着的人形,果然,这位“道公”在睡着呢。
“你好。”闫禀玉没空等,只好出声打扰。
“嗯?”那人微微抬头,瞥了闫禀玉一眼,又栽头下去。
什么情况,就这样做生意?闫禀玉的眉头皱到一半,被子骤然掀起,那人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盘腿端然坐好。
“来,靓女请这边坐。”
这道公头发杂乱,眼神矇昧,咂巴咂巴嘴,手指在抠眼角眼屎。真是……不修边幅啊。
坐就不坐了,这地方乱的,闫禀玉弯着腰说:“我昨晚行夜路,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进了家,想问问怎么解决。”
道公撑手在桌,仰着头看闫禀玉,随性的姿态问:“你怎么察觉到‘东西’跟你进了家?”
“这天气应该开着空调,可我盖了两层被子,依旧冻得刺骨,比下雨的冬天还厉害。”闫禀玉描述道。
“确实不正常,我给你两张符,贴房门床头,保你安眠。”道公说完,执笔沾朱砂画黄纸。
符是防御,闫禀玉不太喜欢处在被动,她近了蹲低身,悄声问:“你这里有没有一些能与脏东西抗衡的法器?”
“什么?”道公画符出神,愣了两秒想起她问的话,嘿嘿笑一声,“小姑娘胆子蛮大哦。”
符画完,道公从身后杂物堆里扒拉出一柄桃木剑,摆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