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得不暗自庆幸,如果他现在还那么有钱,馨儿或许就不属于我了。
我装作很懂事的说道:“伯父,你别担心,我相信以您的能力和智慧一定能把钱赚回来。”
温叔叔摇了摇头,并没有接我的话,而是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张看起来保管得很仔细的银行卡,递给我说道:“小伟,虽然我欠了很多债,但我还是给馨儿存下了不少,这张卡里的钱虽然不多,但足够她大学的学费以及找到工作前的所有开销了。从前我一直忙于工作没时间陪馨儿,到了现在,我总不能什么都没给她留下吧。这张卡你好好拿着,先别告诉馨儿。”
温叔叔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但那深深的伤感已经弥漫了我。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伯父,你怎么不直接给馨儿呢?而且还不让我告诉她?”
温叔叔转过了脸,还是不愿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的说着:“小伟,馨儿这个孩子可怜,从小父母都没时间陪她,所以她在国外的私生活可能有些混乱。你千万不要怪她,这都是我们做父母的错,其实她很单纯很善良,没有什么坏念头。”
温叔叔明显是在给我打预防针,怕我知道了馨儿在国外的那些事情会生气,不过我早就已经知道了馨儿的过去,而且已经不是很介意了,我答道:“放心吧伯父,不管馨儿以前是什么样,我都无所谓,因为我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温叔叔从悲伤的表情里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说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真的长大了。我们这一次回来,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我和你伯母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你一定要答应我照顾好馨儿。。。”
温叔叔的语气透着深深的绝望和凄凉,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什么叫最后一次回来?
什么叫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
记得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说是一对富豪夫妻因为破产而相拥自杀,他该不会也起了轻生的念头吧?
想起他前面交待我的话,我越发觉得像,赶紧说道:“伯父,你们是要到哪里去啊?不回俄罗斯了吗?”
他苍凉的望着天空绽放的烟花,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但那里一定很自由,不必像现在这样背负太多的压力。”
那个自由的地方,想必就是天堂了,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可如何是好?没想到上一次还雄心壮志老骥伏枥的温叔叔,这次就像变了个人,只剩下绝望和悲哀,真不知道他又经历了怎样的挫折。
我不敢冒失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且这也不合适,我婉转的问道:“伯父,那个地方非去不可吗?你欠下的钱,可以想办法赚啊,何必一走了之呢?”
温叔叔拍了拍我的头,说道:“小伟,你还年轻,年轻就是希望。可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埋在黄土里的人了,哪还有这腔热血。就算还清了那欠下的一千万,我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不如就此划个句号吧。”
一千万!?对于我这个连一万块放在一起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的屌丝,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恋家的馨儿失去她如此依恋的父亲,我要让他说的句号变成逗号,我雄心满满的说道:“伯父,如果还清了那笔钱,你可以不去那个地方了吗?”
温叔叔的眼神忽然跳动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呵呵,哪有这么容易啊,我现在只希望你和馨儿能好好过剩下的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继续说道:“请伯父答应我,如果能还清那笔债,就不要再有离开的念头了好吗?”
温叔叔只把我的话当成了儿戏,但还是显得很欣慰,随便敷衍了我。
而我却信心爆棚,不过不是对自己,而是对我的神壕朋友,陆佳研!
一番吐露心声的交谈,或者说是对身后事的交待,让温叔叔放松不少,我们回到了温暖的家里,各自内心却都怀上了重重的心事。
大年初一,是大扫除的日子,人们习惯在新一年的第一天,把所有的污秽和晦气都扫去,期盼着新一年有一个好兆头,而陆佳研就是我的好兆头。
我很早就叫醒馨儿去酒店把她的父母接回了家,我生怕他们出什么意外。
不过还好,他们应该还想在多陪馨儿几天,并没有什么古怪的行为。
趁着大家忙里忙外的打扫卫生,我悄悄给陆佳研去了电话。
要说跟她借那么大一笔钱,我还是真是开不了口,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况且人命还是我未来岳父的。
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喂,佳研,起床了吗?”的声音有些许胆怯。
“嗯…还没,你这么早就来给我拜年了?”
陆佳研的声音有些干涩、有些悲伤,我觉得很是奇怪,大概是因为她还没睡醒吧。
“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客套话我就不说了,今天我有一件很大的事情想拜托你帮忙,我想跟你借一千万。”
我想把自己伪装得很淡定,但很明显我在说一千万这三个字的时候都有些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