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微早有预料的,和以前的熟人一起生活,触景伤怀,物是人非都是不可避免的!
可她都是马上要三十的人了,总是沉溺在回忆里特别愚蠢,缅怀过去更会显得无用和可笑。
而且只不过是换个位置的事,她要是为了这么点小事悲春伤秋,怀古伤今的,后面就直接回家算了!
俞微吞了口气,尽力让自己不要太不正常,努力表现的很自然的样子,从顾泠舟身前走过去。
之后她和顾泠舟相继坐定,可不知道为什么,空气里却变得很安静。
好像冷场了。
俞微怀疑是自己表现的不够好,努力挤了个笑,试图缓和气氛。
然后下一秒,安静了一整晚的杨静,端着她的餐盘,表情犹犹豫豫。
俞微问她,“小杨,怎么了嗎?”
俞微不解,但小杨和晕晕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好像凝聚了她们同为零零后的默契和不可言说,
她们俩个点了点头,小杨把自己自己憋得面红耳赤,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把盘子递过来,大声说了句,“烫烫,小心!”
俞微浑身的肌肉僵硬,有一种不如现在死了算了的平静疯癫感:“”
而边上的晕晕深深吐纳,最后放弃,“算了,我说不出来,泠姐,我说不出来叠词卖萌,你还给我烤肉肉嗎?”
顾泠舟手指握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我一直跟你强调,当初让你去学散打,不是让你去把脑子都摇散了再打!还撒娇,撒你大爷的娇!你叫晕晕,你怎么不说我每次叫你名字是在给你撒娇!啊?”
俞微头快低到盘子里了,刚刚的伤怀淡然无存,仅存的是她碎掉的内心和刚刚抠出来的三室一厅大别野!
不得不说,这顿饭吃的看得出来大家都很爱干净,上半场用顾泠舟的脸面扫地,下半场用俞微的脸面扫地。
尤其是晕晕特别擅长拿她泠姐的面子当印度飞饼,飞来飞去来回扫!
————————————
一顿尴尬至极的饭吃完,俞微也看出来了,小杨这姑娘,大约是个看起来很怂,但实际很狂的i人。
后来顾泠舟跟她说,自己在住的楼下租了套房,她要是家里离得远,可以过来和晕晕一起住的时候,她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一散场,她更是飞速打车逃离现场。
相比之下,晕晕就是看起来狂,实际上也狂的自称i人。
她说她内向,然后在车里问俞微,“熏熏是你小名啊?为什么啊,名字里也没有这个字。”
顾泠舟问:“不好听?”
“也不是,就是有点怪怪的。”晕晕很客气,对俞微这个一起相处没几个小时的人的客气。
她很含蓄的问:“这名字是家里人起的嗎?”
“不是。”
晕晕立马狂了,“我就说嘛,家里人起的名字都是有福气的!”
顾泠舟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名字没福气?”
晕晕还笑:“这名字听着,反正挺适合吃烧烤,就烟熏火燎的。”
“你懂个屁!”顾泠舟冷嗤一声,“循循善诱懂不懂?夫子循循然善诱人,懂不懂!”
“啊?”晕晕听她说文言文,被绕的挺晕,“到底哪个字啊?”
顾泠舟思来想去也没想好这字能怎么组词,气得说不出话,俞微解释了句:“醉醺醺的醺。”
“噗!”晕晕了然了,“那咱俩还挺有缘,我是晕晕,你醺醺,这名字挺配啊!喝得醉醺醺,然后头晕晕,哈哈哈!”
晕晕兀自开朗,顾泠舟则在后面阴恻恻看着她后脑勺。
那眼神,似乎想用她精湛的雕刻工艺,在那个堪称完美的后脑壳上,雕刻个具有狂野派风格的洞。
俞微赶緊解释说:“其实这个字在古代也同熏,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其实也还挺好听的。”
“哦。”晕晕感歎了句:“那这名字还挺有文化的,可惜我就上到了初中,听不太懂。”
俞微闻言咬了咬舌尖:“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