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完,楚茨迅速反应过来,重新抓住了黑袍人的肩膀:“你能说话!说,指示你、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对方好像又变成了哑巴。
这叫楚茨忍不住咬牙。
曾经她是治病救人的医生,并不想做傷害别人身体、性命的事情。
这有违她的三观、底线与道德。
明明,只要她用自己锐利的指甲,再一次狠狠戳进黑袍人的皮肉、在她皮肉里反复凌虐,说不定就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楚茨不想。
看被血迹沁湿的黑色布料,楚茨没说话,只是撕下她身上的一节布料,将她的肩膀伤口包扎住。
比源源不断地敌人更难对付的,是躲在暗处、不清楚目的地敌人。
高度紧绷的精神、寂静的环境、不知目的地敌人,楚茨简直要被逼疯了。
但每当躲在暗处的奕夫人都以为她要崩溃时,楚茨都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扛着“人质”行动并不算便捷。
等到夜幕退场,楚茨成功离开那诡异地歪脖子树,在被雾气充斥的树林里继续探索、赶路。
肚子越来越饿,但她只是将采集的野果塞进了黑袍人的嘴巴里,自己一颗都没吃。
楚茨当然不是什么圣母。
她只是敏锐地觉得,这处诡异树林里产出的果子上,都带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下意识,楚茨提防着。
肩上的人仍然是一言不发,只是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有时,听着她平稳、有些微弱的呼吸,楚茨都以为她死掉了。
但好在,她没有。
外边修士办与幺四幺的搜寻越来越严苛,这边楚茨甚至都已经饥饿地看着那野果吞咽口水都不肯吃一口。
奕夫人忍不住咬牙,暗吗楚茨死脑筋。
骂完,又连忙双手合十,虔诚地向她的母神忏悔祷告,祈祷母神原谅她的无力。
这些出楚茨不清楚,但她肩上的人却能听到。
她们这些傀儡,在成为傀儡之前,都曾是人来着。
为了诓骗楚茨能顺利吃下这些年她收集来的内丹,奕夫人可谓是大手笔。
这处树林的每一颗果实、每一口水源,不是内丹幻化而成,就是稀释过内丹。
只是楚茨戒备心太强,一口没吃没喝,最后都便宜了伪装成黑袍人的傀儡。
被禁锢的麻木灵魂渐渐在体内苏醒,有时夜深人静、就连楚茨都合眼小憩时,黑袍人恍然苏醒。
看着蹙眉小憩的楚茨,她忍不住入迷。
若非身上那些禁锢、无法言语,她可能会忍不住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楚茨。
她祈祷着,祈祷着奕夫人死在自己供奉、追随着的“神明”手下。
如果不是奕夫人…自己也不会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游荡在世间,成为一个傀儡被奕夫人支配!
只是她做不到。
对于她现在来说十分陌生的身体是其一,另一点則是,她知道奕夫人躲在暗中正窥视着她们。
于是每当楚茨又要陷入“鬼打墙”时,被抗在肩头的她只能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觉地提醒楚茨、引她走上正确的道路。
哪怕出去了,迎接的是死亡也好。
被困在躯壳里太久,她早已痛苦不堪。
楚茨只小憩了片刻。
最近她的蛇尾愈发疼痛,就连打鬼怪时都变得有些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