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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虫刚刚一直缩在苏念怀里，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交流，此时感觉到身边水流的变动，害怕地勾住他的衣袍，爬到了肩膀上。

爪子剐蹭到肌肤的感觉让苏念回过神来，他抬手摸了摸母虫的身体，旁边的圆球也艰难地滚了过来，撑住了苏念的身体。

苏念很怕水，也不怎么会游泳，但如果有人将他托起的话，他就没那么怕了。

他揽住聚拢过来的这些圆球，借助它们稳住浮起来的身形，摆动手臂跟大腿，往那个方向游去。

苏念游泳的姿势只能用比狗爬稍微好看一点来形容，好在灰白色能量团最后那一下把他们送得够远，就这样游了一段时间，眼前渐渐出现了一点粼粼波光。

光线被墙壁所阻隔着，但是水面却将这些光线暴露了出来，在水底变成一团散发着莹莹光晕的光团。

苏念按住头顶的母虫，怀里抱着两颗圆球，深呼吸一口气，潜了下去，用着生疏凌乱地姿势，缓缓绕过了那道石壁，从水中潜出。

刚探出头，他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住了。

存放复制品的地方并没有挂上灯，通上电，而是完全任由复制品中的液体散发着莹蓝色的光。

这些光密密麻麻，好像一颗颗明亮的星子，将整个黑暗的洞穴都照亮了。

如果忽视掉那些玻璃罐中一个个扭曲怪异、蜷缩成一团的复制品的话，这应该会是童话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可此时却只有怪异跟阴森。

苏念从水里爬起来，一离开水面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里好像比白影们所在的地方还要冷。

母虫在他头顶上抓不住，又跑到了他肩膀上，软绵绵暖呼呼的身子贴住苏念的脖颈，让他感觉没有那么冷了。

只是他的头发一直在滴水，落到了母虫的头上，又被触须勾住，湿哒哒的，不时要甩甩头把水珠甩下去。

岸边距离水面隔了一道坎，圆球们上不去，只能巴巴地围到边缘，一个踩着一个才勉强爬上去。

苏念将湿发往后拨，抹走脸上的水，走到了最近的一个玻璃罐旁细细打量。

这个罐子大概到他的胸口位置，里面是一只长着章鱼头，以及八条腿的生物，那八条腿有些像动物的前肢，但没有毛。

苏念看着，总感觉有点像一只猫。

他蹲下身摸着玻璃壁沉默片刻，又敲了敲，玻璃的质地很硬，并不是靠蛮力可以打碎的。

他站起身，摸了摸母虫的脑袋：“1号，你能帮个忙，把这些玻璃罐炸碎吗？”

——

几分钟后，苏念带着母虫躲进了一个小角落里，其他圆球没有位置了，只能怨念地跳进了水里。

下一秒，爆炸声响起，伴随着好几个玻璃罐因为过热爆炸的声音跟玻璃破碎的声响，莹蓝色的液体汇流成好几条小溪从岸边流进了地下河里。

苏念看得十分心虚，在心里向环境保护局道歉，他不是故意破坏h市地下水资源的，实在是没有办法。

莹蓝色的液体落进河里后很快就被稀释了，整个洞口也逐渐昏暗下来。

苏念抱着母虫踢开飞溅的石头跟玻璃，小心地从角落里走出来。

这些玻璃罐被白影们从大到小排列着，这一波爆炸将那前两排的复制体都炸碎裂了，后面几排也有好几个被爆炸时飞溅的玻璃砸中，列开了口子。

那几排已经有两个人左右那么高，苏念将复制品们挪到一边，又带着母虫躲进了角落里，开始炸第二波。

第二次总算是把后面那几排都炸开了，里面巨大的复制体因为没有了水的浮力撑着，摇晃着倾斜摔倒，将本就碎裂成蜘蛛网的玻璃彻底砸碎，嘈杂声络绎不绝。

苏念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所有玻璃罐都被打碎了，没有一个复制体被那种液体浸泡着，这才松了口气，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累得直喘气。

这么巨大的声响，白影们肯定会发现，灰白色能量团也拖不了多久，最后这5分钟才是真正的硬仗。

苏念垂着眼睑，思索着要怎么办才好，半响后又站起身，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玻璃碎片。

——

3分钟后，果然如苏念猜想的那样，河面开始出现层层波浪，浪花不断地拍打着岸边，冲刷上来，带上岸上残留的液体。

水中像是横行着什么巨大快速的东西，虽然破空声被沉进水中，可是水上的层层波涛却已经将它的行踪暴露了。

苏念握紧用布料缠住，简陋制成的小刀，弱小的身躯挡在两三层楼那么高的复制体身前。

母虫有些害怕地从他怀里跑了出来，扒住了他背后的衣服，将头埋进了头发里。

四周很昏暗，只有地面残留的液体散发着莹蓝色的光，还有被灌入的面前一小片地下河，散发着一点点微弱的荧光。

在这点光照下，能很明显的看到一个硕大的黑影正在靠近，下一秒，遮挡的石壁被一锤轰然倒塌，落下的石头将水面砸出了几米高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