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辞懒懒斜倚在椅子上,白胖粗短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记忆犹如潮水。
可怜的原主平时就吃这些加了料还变质的食物。
那些药粉不仅能让人虚胖,还会让人对馊味产生依赖,就像染上毒瘾一般。
这会儿,肚子叫得更厉害了,喉咙里也泛起一股熟悉的痒意。
是那药粉在作祟!
春兰气得上前推了翠儿一把。
“这是人能吃的吗,大小姐不吃,赶紧端走。”
翠儿抬起下巴,一脸不屑,冷哼一声。
“想吃好的自己做去,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在这府里,不受宠的大小姐还不如一个奴婢金贵,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这小丫鬟之前就这德行,偏偏原主性子软,看样子,她这是刚从柳氏那里回来。
云清辞连眼皮都没抬,轻轻瞥一眼那碗散发着馊味的米饭,声音平淡无波:“我这个当主子的不吃,赏你了。”
翠儿愣住了,嘴角抽了抽。
这云清辞今天是怎么了?不仅没像往常一样哭哭啼啼,说话还带着刺。
她想起在柳氏那里挨的两巴掌,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依旧白胖的女人,心里的火气“噌”的就上来了。
一个被主子嫌弃、被姐妹算计的废物,也敢在她面前摆谱?她身后可是柳氏,大夫人那个病秧子,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等大夫人一死,柳氏就是太傅府的女主人,到时候她翠儿,说不定就是管事妈妈!
说不定,今天收拾了云清辞,柳氏还会赏她一对金镯子呢。
想到这里,翠儿心头一热,扬起手就朝云清辞脸上扇去,嘴里还骂着:“给你脸了是吧?”
巴掌没落在云清辞脸上,她手腕上就多了一根银针,手腕一麻,一条胳膊当即动弹不得,接着整个人软软瘫跪在云清辞面前,膝盖磕在青砖地上,疼得她眼泪直流。
春兰和秋菊看得目瞪口呆。
大小姐什么时候会这本事了?
“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见,云清辞气定神闲给自己倒杯茶水,轻抿一口。
“我还是头一次见,一个当下人的,居然对主子吆五喝六。
既然这饭菜这么可口,那就赏你了。
要是敢浪费一粒米饭,就扣她一个月工钱。”
春兰一听,满脸欣喜。
大小姐真棒,大小姐做得真对,就该这样对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贱人,你凭什么?”
翠儿恼怒,这碗米饭里面她还吐了口痰,光是想想都忍不住犯恶心。
云清辞冷冷勾唇。
“就凭我是你的主子。
怎么?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既如此,你从哪里来的,那就回哪里去吧。
我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云清辞倒想给她下巴卸掉,但弄死她,谁替她给柳氏娘三个传话?
她要是就这么回去,柳氏定然会以为她办事不力,以柳氏的狠辣,说不定真会找个由头把她发卖到偏远庄子里去。
想到这里,翠儿咬咬牙,缓缓低下头,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屈辱:“大小姐,奴婢知错了。”
这笔账,她记下了。
她的手,不甘地,颤抖着,朝桌上的饭碗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