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琛在村里生活了一个多月,每次听到公鸡的打鸣声就会立刻清醒,然后按部就班地起来准备早餐,送禾禾去上幼儿园。
何成一因为工作的原因,在宁琛他们还在睡觉的时候就跟村民们上山摘草药或者被雇去伐木打下手之类的。
宁琛洗漱完毕之后,就准备去厨房的米缸里淘些米出来煮粥,刚拉开大门,便被倚在墙上的男人吓地魂都要掉了。
“肚子还痛吗?”
这还是宁琛第一次看到沈景川穿这么休闲的运动服装,同样是衣服,穿在他身上,偏偏多了几分冽然不羁的气质。
他指尖捻着烟,放在嘴边缓缓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不知道他抽了多少支烟,声音听起来困倦又沙哑,睫毛底下笼罩着一层青黑的阴影。
沈景川把烟蒂掐灭,还没有听到宁琛的回复,顿时眉毛拧成一团,他动作利落之前上前捏着宁琛的下巴,皱着眉头查看他的气色。
少年有一副极好的皮囊,皮肤冷白,团扇似的睫毛底下是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沾染着一丝懵意,唇色比以往要偏白。
沈景川用指腹摩擦着那漂亮的唇瓣,眼神藏着暗潮汹涌的怒火,他指尖力度加重了些,霎时下唇就被蹂躏地发红。
“你……做什么?”
宁琛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恼怒地一掌拍掉沈景川的手,抿了抿疼痛的唇瓣,径直越过他朝厨房走去。
被推开后的沈景川怔了怔,这才明白刚刚做了什么,无非就是嫌弃这里的生活条件把他搞地脸色这么差劲,这才心里不爽。
“跟我回去。”
“……”
沈景川靠在门槛上,眼神专注地看着宁琛在厨房忙碌着,一会淘米去煮粥,一会拾柴生火,愣是理都不理他。
沈景川全程黑着脸盯着他,但对宁琛完全没效果,因为他都不看他一眼,专注在自己事情上。
宁琛刚从菜园子摘完菜洗完之后,又去忙活着其他事情上,他蹲在地上把昨晚剩的饭煮成稀粥后,跟鸡饲料搅拌在一起。
何成一养的鸡不多不少也有十几个,所以搅和起来有些费劲,这些事一般都是何成一起床后立马就去干的,但今天好像是因为出工早,来不及弄了。
“小哥哥!小哥哥!”
宁琛搅和饲料搅匀到一半,屋里就传来禾禾的喊叫声,听起来很是焦急,而且还伴随着盆碗被砸在地上的碰撞声。
沈景川靠在不远处的一个树上,因为嫌喂鸡地方脏,所以不想靠近,同样听到屋里的声响后,便大踏步来在宁琛身边说:“我来。”
宁琛握住棍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眼神闪过慌乱,手背里传来温暖的余温,他猛地抬起头不信任看了沈景川一眼。
“我可以的。”沈景川被那眼神看地心里堵的慌,咬紧牙关强调着。
宁琛喉咙像被鱼刺卡住一样,面对沈景川那张脸却什么都说不出,他急忙火急火燎地冲进禾禾的房间里。
“禾禾,发生了什么?”
宁琛一进门,就看到地上淌着一地的水,禾禾身上的衣服全被水溅湿了,她茫然无措地站在地上大哭起来,断断续续说着:“呜呜呜,对,对不起。”
“我……看着小哥哥很忙,想自己洗脸,但我……把盆打翻了,还把衣服弄湿了。”
禾禾越说越委屈,环住宁琛大腿一直在呜咽着,眼泪鼻涕像断了线似的一直往下流。
宁琛心疼地把禾禾抱了起来,安慰道:“禾禾不要自责,禾禾最棒了,竟然想着帮我分忧,我很高兴。”
“真的吗?”禾禾突然停止哭泣,眼睛亮了起来。
宁琛用纸巾擦掉禾禾的鼻涕,笑着说:“禾禾在我心中一直是最棒的孩子。”
“那禾禾现在能不能自己去换衣服呀?”
“当然可以。”禾禾拍着胸脯保证到,继续补充道:“我还可以拖地!”
宁琛看着禾禾换完幼儿园校服后,便耐心地给她扎了两个小揪揪,顺便检查了禾禾书包的文具有没有少东西。
等把所有事情忙完,宁琛都差点忘了院子里的沈景川,脑海上浮现场景跟现实中还是一一对应。
鸡饲料被打翻在地上,东一坨西一坨,沈景川头顶上还挂着几根鸡毛。
他整个人浑身散发着冷厉的气息,然而再看到门槛上的宁琛后,极速敛去那恐怖的气场,甚至还露出不太明显的委屈。
他转换轻松语气说:“里面没事吧?”
宁琛抿了抿有点干巴巴的嘴唇,他站在原地踌躇了几秒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