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都被一种低沉的气压包裹住,宁琛自嘲笑着摸着已经蒙上灰尘的书桌上,他用指腹刮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地掐掉。
被沈景川领回沈家那天,走的太匆忙了,好多东西都没有收拾好,他这次是打算把这里一些重要的东西搬走。
衣架上挂着一件女式的外套,他记得这件衣服是当时花了不少钱在商场上购买的昂贵的新品,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让他妈妈穿上。
他小心地取了下来,放在床上想整齐叠好,可是不论怎么摆正,都会留下细小的折痕,很难看。
宁琛很懊恼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忽然眼睛一亮看着衣架下放着一个铁质盒子。
尘封已久的盒子即使被侵蚀着生锈了,但内部的物件依然保存完美。
他卯足了劲道扭转着盒子,而门口被大力踢开来,吓得里面的东西一窝蜂跑了出来,撒了一地。
“坏蛋!大坏蛋!”
持着弹弓的宁浩,眼神有些痴傻,他一脸凶神恶煞地把牵扯的弧线对准宁琛的脑袋:“就是你这个大坏蛋,竟然让我妈妈生气,我要给你个教训。”
宁琛瞳仁突然紧缩,还没来得及反应,锋利的小石块以瞬息的速度打在他光洁额头上。
他感觉脑袋被石块磕着疼,随手摸了摸竟然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敞在他的掌心里。
宁琛抬眸瞪了宁浩一眼,便阴鹜地站起来,从床边顺手拿了一本书,这个举动吓得宁浩大哭嚷嚷着跑下楼:“妈妈,妈妈,阁楼那个坏蛋欺负我!”
宁琛浑身乏力地甩了甩头,宁家没有一天不是鸡飞狗跳的,真是让人闹心的很。
这个鬼地方他不会再来第二次了,而且他也无福享受。
地上的物件被撒得到处都是,他蹲下身体片刻,一楼传来宁浩巨大的哭喊声让他有些疑惑,揽住他腰部那双结实有力的手让他明白到底是谁为他撑腰。
“先生!我不是说不用上来吗。你怎么……”
沈景川阴沉地看到宁琛额头上的伤口,他大力揽着那清瘦的肩膀:“受委屈在心里憋着是吧?对付这些调皮的孩子就应该硬气一点。”
“要不是我耳力好,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你难道就要这样怯弱的逆来顺受吗?”
宁琛摇了摇头,轻声道:“跟他们作对不值得,没必要。”
又是出现这样的表情,不论是阿卿,还是他,都是可以让人所有人踩在脚下,就算满腹委屈也只能噎着吗?
沈景川气的只能干瞪着,他不爽地用脚踢翻旁边的椅子。
宁琛被吓得不知所措,只能上前抱着沈景川胸前剧烈的起伏的胸膛,“先生,消消气,消消气。”
沈景川被气笑了,掰着他的肩膀,指腹使了点力气按着他额头上血迹干涸的肿块,疼的宁琛闷哼一声,“这就当给你个教训。”
“如果还有下一次,你还是这样的态度,简直是给我丢脸,下次硬气点,听到了没有?”
沈景川眼底晦涩不明,能够直观感受他内心的怒火被狠狠地压制,而没有爆发出来。
宁琛轻“嗯”了一声,手指捏着他的衣摆,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种的讨好的态度让沈景川很受用,便也不计较他先前的怯弱。
随后在沈景川的视线下,宁琛蹲在地上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件又一件收拾在盒子里,碰到一本厚实笔记本时,他迅速地把它压在盒底。
然后有些心虚看着沈景川的方向,发现他并没有注意他细小的动静,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随之惊讶看着沈景川能够把那件大衣收拾没有褶皱地套在大衣袋上。
宁琛不可思议看着先生竟然为他收拾东西:“先生……我自己收拾就好,不用帮忙的。”
沈景川挽起衬衫的袖口,手指捏住他滚动的喉咙冷笑道:“帮自家媳妇收拾东西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宁琛这一瞬也觉得理所当然,但是回想起先生之前说过的话语,竟然升不起期待。
沈景川注意到宁琛这别扭的情绪,心里也有一团怒火在燃烧,掐着宁琛下喉咙的力道更重了些,“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没……没有。我只是在想怎样好好感谢先生。”宁琛说完后,立马意识道不对劲。
抬眸便撞上沈景川嘴边那意犹未尽的笑意,他能感受到自己像是一头待宰的羔羊,身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猎人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