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那人被噎住了,好半天没有出声。
好在姑娘回来了,木盘上不仅盛了墨砚,还有一壶茶水。
她将墨砚拿了下来,又给他们倒茶,“说了这么久也有些乏了,公子们喝口茶醒醒神。”
白修竹倒是不困,只不过说了这么就,也有些口渴了。他道了声谢,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
姑娘神情凝滞了几秒,又笑着给他满上,白修竹又喝完了。
“……”
他砸吧了两下嘴,忽然问:“姑娘,请问恭房在何处?”
“……公子,在出门右拐最尽头。”
白修竹站起了身,正准备出去寻恭房,却被身旁的人摁了下来。
他茫然的看了过去。
和他一块儿来的人都站起了身,“我们也要去恭房,你先等等。”
他们说完也不等白修竹回应,全部攘着离开了包厢。
白修竹这才发觉到什么不对,身上似乎是有蚁虫在游走,到处传来细细密密的痒意,身体忍不住的发烫。
他瞪大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还留在包厢内的姑娘,“你、你!”
姑娘施施然行礼,将手中的游记放在了他身前的桌面,柔声含歉道,“公子,这本游记就当是我给您的歉礼。”
她站起身,也离开了这个房间。
白修竹站起身想跟出去,木门却重重关上,他拽不开门,额头上全是汗,不知道是因为焦急还是下的药起作用了。
他全身发软,跌跌撞撞的往窗边走。
他用力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却在离窗口还有几步的时候,全身力气都被抽离,后背已经一片汗涔涔,他的呼吸逐渐沉重,眼神也含着柔软的媚意。
他的五感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格外清晰。
他听见门外似乎有人过来了。
他死死咬着下唇,脑海里不可遏制的回想起进花楼前听到的话,已经能够预知到自己的结局了。
他不能这样,就算是死也不能这样死。
但他没有办法逃跑。
白修竹用力的撑起上半身,艰难的往窗边爬。他已经听到了门口用钥匙开锁的声音了。
要再快一点。
书生眼里已经盈满了泪水,他吸了吸鼻子,想到了那个人。
……恩人,救救我。
“……”
丞相府的大少爷邹福禄在几日前就看中了白修竹。只不过这个书呆子总是对他的示好视若无睹。
他只能出此下策,买通了和白修竹交好的几位书生,花了点银子让他们把他带了过来,顺带让花楼里的姑娘给他送了杯带料的茶水。
他捺住心底的兴奋,决定在今夜春宵后将白修竹收为自己的书童。
他搓了搓手,打开门。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大了眸,他重重揉了揉眼睛,神情骤变,怒骂道:“你们这些废物!他人呢?!”
侍卫走进了房门,屋内果然空无一人,他看了眼打开的窗户,探头往外看了一眼。
邹福禄特地选了三楼房间,要是白修竹敢跳楼。只要他不死,他一辈子只能沦为自己床上的禁裔了。
但白修竹偏偏就跑了!!
他能怎么跑?!侍卫一直驻守在门口,窗外的街道上也没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