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医院楼下挤满了记者,都想知道何先生的事情,您看,您是不是下楼说几句?”
靳意竹蹙眉:“我刚刚下楼的时候,没看见记者。”
“他们是刚过来的,”护士解释道,“这些报纸也是刚出不久,工人刚送来的。”
靳意竹翻开一看,报纸上内容五花八门,主题却是类似。
狮心集团掌权人何天和莫名倒下,生死不知!狮心集团或要变天?何天和被拍救护车送入医院!七十二小时无消息,何天和是否还在人世?!
标题一个比一个刺激眼球,说白了,就是奔着制造噱头去的。
内容夸张,写得神乎其神,仿佛在何天和的床底下安了摄像头似的,连狮心众人抢股权都写得绘声绘色,恶意突破纸张,满溢而出。
靳意竹本来还在想,这个时候,究竟出面解释比较好,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但她忽然想到,何婉若刚刚下楼了。
不好。
“我现在过去,”靳意竹将报纸一把团起,“你打电话给接待台,让他们拦住我妈,不要让她出去。”
护士愣了一下:“好。”
靳意竹顾不上管她,直接坐电梯下了楼。
可惜,她下楼的时候,已经晚了。
医院门口吵吵闹闹,挤着一群记者,手中举着麦克风和录音笔,将何婉若围得水泄不通。
何婉若站在人群中央,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何小姐,请问何先生现在醒过来了吗?”
“何小姐,据说何先生是饮酒过量引发的脑卒中,进入医院已经七十二个小时了,现在是什么状况?”
“何小姐,何先生发病的时候您在场吗?现场是什么状况?”
何婉若的这一生,被父亲保护得密不透风,连一丝风雨也不曾遭受过。
没想到,何天和刚一倒下,记者便如同闻见了血腥味的鲨鱼,迫不及待的咬上她的脚踝。
何婉若被围在中间,闪光灯不断闪烁,闪得她的眼睛都在痛。
她左右张望,盼着有个人能来拯救她,但新闻当前,记者可不管那么多,愈发兴奋,将麦克风伸到她的脸面前,要她给出一个答案。
靳意竹看着那一幕,觉得悲伤,又觉得隐约快意。
走出去之前,她停下脚步,问旁边的护士:“我爸呢?他不是也来了吗?”
“靳先生听说他没有探视权,特别生气,跟我们发了一通脾气后,先回去了。”
护士来上个班,平白受了一趟无妄之灾,心里本就不爽,现在看门口挤着一堆记者,影响了医院的日常工作,心中更是无奈。
“靳小姐,您看,这边的事情?”
靳意竹点了点头,做了个抬手的动作,示意她自己知道了。
她踩着何婉若的影子,走出门去,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我来吧。”
她拨开人群,走到何婉若面前,将她挡在身后,何婉若低下头,柔顺长发如绸缎般滑落,遮住一张苍白的脸,看起来楚楚可怜。
“各位久等了,我是靳意竹。”
靳意竹,狮心的正统继承人,曾经空有一个大小姐名头,却被放在分公司,被架空到不能再架空,手上没有任何实权,眼看着就要成为联姻工具人的花架子。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竟然在狮心站稳了脚跟,这次何天和进医院,守在他身边的,居然是靳意竹。
这种时候,谁离何天和最近,谁就离狮心最近。
闪光灯又一次闪耀起来,比刚刚更为肆意,尘嚣日上的询问声中,靳意竹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安静。
在她颇具压迫力的眼神中,躁动的记者们终于按捺住对新闻的渴望,空出一段长长的沉默。
靳意竹见他们老实了,简单说明了何天和的现状,并且请他们离开,不要打扰医院和病人。
有些记者见她说得坦坦荡荡,以为她是个媒体亲和派,举起麦克风和录音笔,又提一长串问题。
“基于大家对狮心的关心,我透露了家人的私人状况,对于我和家人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