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于她不是真的不在乎,安心于她对她有所求,安心于魏舒榆在她的面前,渐渐褪下坚硬外壳,露出柔软内心。
“怎么停下了?”她问。
“靳意竹,如果你需要我做点什么,那你至少要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魏舒榆的声音很冷,和平时的温柔全然不同,带着一点怒意。
“你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你的人,那么,你就该信任我。”
她很清楚,这不是金丝雀该说的话。
但靳意竹一开始就没把她当金丝雀,不是吗?从友谊游戏到夺嫡宣言,靳意竹难道不是要她做她背后的盾吗?
“抱歉,”靳意竹微微一笑,语气里却没有歉意,“不如我们喝杯咖啡再走?”
不等魏舒榆回答,她拐进旁边的咖啡店,问她:
“拿铁还是抹茶星冰乐?还是拿铁吧,手这么凉,别喝冷的了。”
“我又不是生病了才手凉的,”魏舒榆嘟囔一句,“我是被你的好司机吓的。”
“哦?”
靳意竹的动作停了,忍不住偏头,看着身边人,魏舒榆正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指甲,漆黑的眼睫毛微微颤抖。
“冰美式,热拿铁,抹茶星冰乐,”点完单后,她轻声说,“给你点啦,但是只能尝尝味道。”
魏舒榆这副样子,实在是让人拒绝不了。
她本就纤细瘦削,肩膀单薄得像是风一吹就会倒,刚刚走得急,现在白皙脸颊上泛着一点红晕,连那双冷静的眼,都像是含着水光,仿佛藏着无尽委屈。
该死,何叔叔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靳意竹更是焦躁,咖啡到手之后,找了个僻静位置坐下。
咖啡厅不大,坐落在机场内部,终年不见阳光,只有顶上灯光落过来,洒在桌上的两个杯子上,玻璃杯装着的冰美式反着点光,杯壁往下缓缓滑着水珠。
靳意竹撑着下巴,将两杯咖啡推到魏舒榆面前。
“你的,”她看着魏舒榆,“别害怕,不论他说了什么,都是最后一次跟你说话了。”
她的声音漫不经心,却透着绝对的掌控欲。
根本不是为了陪她逛街才来的吧。
魏舒榆心里清楚,自己才是那个赠品,不过没什么关系,只要能达成想要的结果,过程和原因是什么模样,根本算不上重要。
靳意竹不想让她喝冰的,不论是真的担心她的身体,还是控制欲作祟,她都不在乎,只是乖乖的将星冰乐放在一边,说:“只能尝尝啊,那我等会再喝。”
语气可怜兮兮,尾音下坠,比雨天淋湿的小猫更惹人心疼。
她把那杯热拿铁捧在手心里,没急着喝,只是低头看着杯盖那一点冒出来的热气,等待着那点热气将自己的手温暖。
靳意竹则是猛灌了一口冰美式,入口苦得厉害,她皱了一下眉,但没放下,只是用舌尖抵了抵牙。
“魏舒榆,”她盯着杯子,难掩语气里的焦灼,“何叔叔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平心而论,她不想将魏舒榆卷进这一切来,至少不是现在。
她只是希望,魏舒榆能永远站在她的身边,理解她,支持她,握住她的手,这就够了。
可是,只是一阵没见而已,竟然就有人让她露出了这种表情!
仿佛有一只巨手揪住心脏,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靳意竹已经咬住了吸管,被莫名的怒火笼罩。
魏舒榆抬眼看她,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她伸过一只手,握住靳意竹的手腕,安抚似的拍了拍,顺着她的指节向下,扣住她的指尖。
“靳意竹,”她轻声说,“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也没那么脆弱。”
靳意竹定定的看着她,又低下头,把冰美式放回桌子上,发出轻轻一声响,食指在杯壁上划了一圈又一圈:“嗯……是我多心了。”
其实,她心里是有些乱的。
家宴那天,如果不是靳远成猝然发难,她没这么快要跟他们宣战。
继承权这件事,靳意竹想过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