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意竹贴着她的耳朵,呼吸落在她的耳垂上,带起一阵热意。
“我现在开始有点讨厌唐苏了。”
“唐苏好冤,”魏舒榆笑起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讨厌了。”
“总要有个人背锅,”靳意竹理直气壮的说,“一想到又要好久见不到你,我就觉得很难受。”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和魏舒榆在一起的生活。
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勾住魏舒榆的小指,早上醒来的时候,可以亲亲魏舒榆的额头,吃早餐的时候,可以和魏舒榆讨论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站在落地窗前的时候,可以和魏舒榆一起数着路面上开过的车……
细小的、如同流水一般的幸福,已经不知不觉的侵入了她的生活,在她的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说起来真的很奇怪,小时候看电视剧,总觉得爱情是轰轰烈烈的,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要那样的感情才够劲。”
靳意竹喃喃道,语气里掠过一丝不可置信。
“但现在却觉得,还是这样最好,想牵手的时候,就能牵到你的手,这样最好。”
世人赞颂爱情,但爱情究竟是什么?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靳意竹对感情嗤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激素和荷尔蒙的作用,缺少理性和思考,她宁可用金钱去换取理解,也不想交出自己的真心。
但在维多利亚港的雨雾里,她看着魏舒榆的身影,像是看着一个谜题,想要去探索更多的可能。
她想过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魏舒榆,为什么她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就想着知道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那一刻吸引她的到底是什么?
靳意竹从来不否认,在魏舒榆消失后的那半年,她除了想这个女人究竟去了哪里,同样也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找到她。
在无数理性和思考中,她逐渐意识到一件事。
魏舒榆这个人,就是她要穷极一生去探索的谜题。
“那是因为我们一起经历的已经足够多了。”
魏舒榆看着自己的手心,淡淡的回答过她的问题:
“我消失过,你也消失过,失去又重逢,我们交换过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一起看过没有人看过的风景,甚至差点一起死掉……你当然会觉得不要什么轰轰烈烈最好了。”
“是这样吗?”靳意竹莫名其妙的笑起来,倒在她的怀里,仰着脸看着她,“原来我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啊。”
又来了,那种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无数希翼,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眼神。
魏舒榆想伸手蒙住她的眼睛,不想被这双眼睛迷惑,但是在被靳意竹注视的时候,她又在想,要是能一直看着这双眼睛就好了。
“什么关系?”她问。
“就是这种生死与共的关系啊,”靳意竹笑容灿烂,“魏舒榆,你也很难再爱上别人了吧。”
就当她自私好了,自私到要用生命做代价来留住她的心。
在朝自己打下方向盘的那一刻,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如果这就是结束,我要你永远不能忘记我。
那一刻,她就是那样想的。
“我为什么要爱上别人?”
魏舒榆静静的看着她,有那么一个瞬间,靳意竹怀疑自己被看穿了。
“靳意竹,不要说傻话。”
靳意竹笑意愈发浓重,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笑眯眯的说:“为什么觉得我在说傻话?”
语气温柔,问题却在试探,她要魏舒榆亲口告诉她为什么,要魏舒榆说出自己知道了多少,要魏舒榆告诉她,她对她的感情究竟知道多少。
说她恶劣也好,说她坏心眼也罢,她的爱意就是这种东西,是炽热的锁链,是不会落下的太阳,是要魏舒榆承认、才会有意义的真心。
“靳意竹,不要试探我。”
魏舒榆也笑了起来,手上微微用力,挣脱靳意竹的桎梏,转而捏住她的下巴,掠夺感强烈的动作,语气却温柔。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就是想要做到极致,想要把一切能给我都给我,想要我知道世界上除了你,没有人能再对我这么好,想要我只看着你,想要我的心里只有你,想要我爱你,永远爱着你,只爱你一个,不论时间怎么变化,我都永远这样看着你,是不是?”
她看着靳意竹,瞳孔在暖黄灯光下呈现出一点温柔的棕,不似平时冷清,仿佛被太阳照耀,染上了只属于她的色泽。
靳意竹被她这样注视着,一点都不见慌张,反而更为坦然,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