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让开。”应柏紧握的拳微微松开,“你拦不住我。”
秦思勉也来了气:“不是,她都说了让你别打扰她,你。。。”
“最后一遍,让开。”
秦思勉的声音高了起来:“她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应柏手背青筋重新暴起。
秦思勉梗了脖子:“我家里人教过我,我在她身边就该保护她。你家里没教过你女生拒绝是什么意思吗?”
“哎你让开,反正他进去也是。。。”霍宁“自讨苦吃”四个还没说出来,风岐的房门已经打开了。
秦思勉还没来得及回头,背后就被轻轻推了一下,他愣怔转身,正见风岐伸出一只手,食指悬空对应柏做了个勾的动作。
应柏目不斜视地走进去,秦思勉这才回神,两步走到霍宁身边:“咋办咋办?”
霍宁莫名其妙:“啥咋办?”
“他会不会跟风岐动手?”他飞快比划了一下,“他那块头,风岐。。。”
霍宁被他逗笑了:“哎不是,他生气不就是因为风岐自残吗?你觉得他舍得跟她动手?”
听到“自残”两个字,秦思勉打了个寒战:“我。。。这。。。呃…”
“吃饭吃饭,你管他俩呢。”
见秦思勉站在原地,霍宁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昨天他俩啥样儿你看到了吧?”昨天应柏的气是被风岐硬生生压下去的,风岐自个儿的气是没发出来,最后估计还哄了他不少。
“他俩不就这样儿吗?”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哪天不吵就难受呗。”
门内风岐的尖叫声响起:“放开!你放开我!”
霍宁刚要上手去拉,秦思勉又跑了出去,手都悬在门上了,忽然停了下来。
应柏的声音不大不小,但门板薄,几人站在门外也能听清。
“踢我!用你的膝盖,手动不了了该用哪儿?”
“踢我!你的力气呢?”
霍宁道:“行了行了,回去吧。”
风岐的尖叫声透过门板钻得她耳朵生疼:“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放开我!你别逼我!”
——
打开门的那一刹,风岐的后颈窜开两股熟悉的电流,一上一下,她的后脑延伸过脊椎再到两条小腿肚都像是泡过麻药一样僵直而麻木。
应柏进门后语速飞快:“风岐,我不是要管你。我明白你需要发泄,你用我发泄好吗?无论用什么方法,用我好不好?别伤害你自己。”
她要怎样去给他解释呢?
要告诉他疼痛必须留在自己的身体上才有效,要告诉他不仅是疼痛,肉眼可见的痕迹也可以让她觉得舒适,还是要告诉他不仅仅是需要疼痛,她也需要清醒,需要这些来提醒她眼前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发泄确实是有,但更多的原因在后者。这些天发生的种种太过虚妄无端,而她的时间被一再压缩。
如果之前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些事,她可能就不会接下卢沅的推介会。实际上卢沅应该也在接洽其它书店,或许下个月的连初步合约都签不成。可她还是想试一试,把手头的书稿看完,至少把已经开始的这一步做完。
可是现在还有很多事排在这项之前,譬如那张叠起来的A4纸,譬如脑海中无数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她连给他解释都觉得浪费时间。
为什么每个人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都认为这是在伤害自己?伤害自己为什么要听他们的定义?
她又没有自杀,她还活着,她为了活着才这样做的,她做这些都是为了抵抗那无数个自暴自弃的念头,所以这不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