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来照顾自己的百石,在秋房来后,就去照顾秋房了。连给自己上课的泰世,也只顾着秋房,把自己推给地场静司。
如果说在想起小时候的相遇之前,信子不因为秋房的存在而心酸是不可能的。只是回忆起来后,她因为幼年各种傻里傻气的豪言壮语,恨不得当场挖穿恐山逃往另一个世界。
再说泰世将她转托给他人教导,又算是给了她一个逃跑的借口。
信子好歹松了口气。
虽说能劳动的场家族的当家,已经很令人震惊。
但感觉兜兜转转,绕了圈子,还是一头扎进的场家的包围里。
在见到的场静司本人前,信子对他有过诸多猜测和幻想。
在她的印象里,这样野心勃勃又心狠手辣的人,应该是个阴鸷邪恶的中年男人。
万万没想到是个清秀苍白的青年。
不妨碍信子对这位年轻的当家毕恭毕敬。尽管他看起来没比信子大几岁,像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
要不是偶然看到过一次其他人对他又忌惮又恭敬的态度,信子都不敢相信他就是传闻里那个的场家的家主。
可他甚至还能辅导信子做数学的暑假作业。信子自愧不如,坚信他如果不是继承家业,光靠自己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不知不觉,的场静司已经在恐山待满一周。
信子忍不住浮想联翩,泰世老师到底是用什么请动了的场静司来给自己上课。
在正常人的印象里,的场静司这种人都是时间以秒为单位计算的大忙人吧?
注意到学生的走神,的场静司微抬眼,“风吹君?”
他俯身下来,长发从背后滑下,荡在肩侧。手指在纸张上点了点。
“你再走神一秒,这里画出去,就从驱邪变成聚鬼了。”
信子惊得一身冷汗,慌慌张张地提起毛笔,却还是有一滴墨汁滴在纸上。
的场静司叹了口气。
他从后面伸长手臂,以近乎将信子拥在怀里的姿势,捉着她的手握住毛笔。
“风吹君,以你的体质在画符的时候走神,很容易引发危险。”他那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比如,招来一些活泼的亡魂。”
信子:“……”
她一脸惊悚的表情极大地取悦了的场静司。他手腕灵巧地扭转着带领她及时修补完画歪的符纹。
待墨水干透后,他拿起符纸,对着光查看:“这样强力的驱邪符咒,连我都需要集中精神才能完成。风吹君走神状态下却还能画出来,真是让人羡慕的体质。当然,如果你对纸的术法更感兴趣,还是去问名取家吧。”
他的目光好像能看透一切似的,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外套口袋。
而那张已经模糊不清的符纸就放在那里。
尽管被的场静司提醒过符纸是没有感情的,感情来自写下符咒的人。可信子怎么也没法狠心把符纸丢掉。
可能等到符纸彻底失效后,她才能把它夹进书本里当做一张陈旧的书签。
的场静司的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他问:“祝器的制作如何了?”
信子蔫吧,“还是没有进展……”
她从怀里掏出匕首放在桌上。刀鞘是皮革材质。为了照顾笨手笨脚的信子,这柄御门院泰世亲手打造的匕首甚至都没有开刃。